离2月6号还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贝斯清这个时候离开了美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听思考入了神,不自觉蹙着眉,神情凝重。“林听?”“嗯?”“我刚刚问你,明天等你出院了搬过去行不行,贝斯清一早的飞机,我送完机就来医院接你。”“好啊。”东南亚,离沈微明更近。林听的心一下子又被提到嗓子眼,当机立断给他通风报信。=====沈微明的睡眠质量也高不到哪里去。来越南近半年,李文建不知怎么突然改了心性。越界的生意丝毫不沾,老老实实做了半年海鲜出口的老本行,这不对劲。加上夏冉的事在心里堵着,还有他放心不下的林听,日子一天比一天更煎熬。有一两次他按耐不住内心的焦急和队长提出更加铤而走险的办法,被一个厉声吼住,“沈微明我知道你着急,我也急。但是你别忘记小谢是怎么死的,你再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法跟师傅交代!”睡不着的时候就开着台灯坐在书桌前梳理手上有的线索和证据。李文建没动静,贝斯清也没展现自己的野心。这父子俩葫芦里不知道卖的什么药,沈微明正想着,收到了林听的短信。舒展眉头,这不就来了。他直觉贝斯清来东南亚只是个幌子,大概率是奔越南而来。两父子这个节骨眼碰面总得谋划点什么,可以先探探口风同时留意商会的动向。沈微明迅速在脑海中拟定出一个粗略计划,年前肯定不会有什么动作,留给他的时间绰绰有余。万幸,僵持不下的局面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拨个电话过去,日思夜想的声音如一汪清水浇灭了急躁,平息了冲动。他大喇喇靠着椅子,椅背随着上半身的晃动一颤一颤,精神紧绷多日之后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一句接一句舍不得挂电话。直到听到那边传来不知是医生还是护士的声音和林听介绍病情和注意事项。沈微明喉咙一紧,“你怎么住院了?”支支吾吾的解释只让他更加揪心,语气严厉,“你给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夏冉的事还有我。”“你好凶……”“见面再收拾你。”挂了电话,睡意全无。电话里说的多是为了安抚林听。夏冉的车祸究竟因何而起,和贝斯清有多大关系,以及该如何避免,说白了,他心里也没什么底。2月6号,两日之后就是除夕,能不能想个办法将贝斯清拖在越南,让他赶不回去?第二日在牌桌上,他特意留了个心眼,询问老倪往年商会除夕有什么活动安排。老倪努努嘴,使个眼神,“老李最爱张罗这事,搞个联欢舞会啥的。”说完对沈微明一笑,“小宋你今年第一年加入,不搞点什么文艺活动表演,说不过去吧?”李文建睥睨他,不动声色扔个发财,“小宋有文艺特长?”沈微明忙不迭摇头,“我就不献丑了,怕大家看了做噩梦。昨天我老婆问起除夕有什么活动,我就胡诌说商会有节目,没想到真有。”李文建一脸得意,“忙活一年和铜臭打交道,传统除夕还是要来点雅的。到时候带你老婆来玩玩,我们有dressde啊,主题还没想好。”沈微明假装惊喜,“我老婆就喜欢这些,总嫌我不懂浪漫没有仪式感。这下好了,省得我费脑子。”老倪哈哈一笑,“女人都这样,麻烦”,斜瞥一眼,“老李,你夫人今年来吗?”听这意思,往年都会来。也是在接下来的对话中,沈微明了解到以往除夕这样的日子,李文建会和老婆碰个头,夫妻一年一次的见面,形式化过场,无非是为了给贝斯清营造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庆祝新年的场景。李文建老婆来越南次数居多,主要是为了带男朋友去普吉岛潜水度个假。也有她犯懒的时候,李文建便会飞到美国。两个人玩的再花,过年那几天绝对是好丈夫好妻子和好父母。“她不来。”“那你过去?”老倪迟迟不出牌,盯着池子里的牌发呆。“今年不碰面了,儿子要来,说不定在这过年,陪他。”“噢哟,父子俩可以好好聚聚,啥时候来啊,我请他吃个饭。”场面话总是这么说,可连老倪都没见过贝斯清一次。“找机会,找机会。”沈微明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瞄一眼腕表,果不其然临近飞机落地时间,李文建两手一挥,“今天就到这,我回去躺着了,坐久了屁股疼。”老倪意犹未尽,“诶诶诶,赢了就跑啊!不地道。”李文建听闻把桌上赢的筹码全散光,再招呼一人来替打,“你们拿着继续玩,输了都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