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对,是是。我知道了,老爷。&rdo;
&ldo;叫锦衣到书房里来。&rdo;徐老爷说着,走出了柴房。
徐府书房。锦衣低着头跪在徐老爷和徐夫人面前,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ldo;啪!&rdo;徐老爷重重的一掌拍在檀木桌子上,&ldo;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谁教你用私刑的?好在这丫头是自尽,要是受不住刑死了的话,不仅老夫保不住你,就连整个徐府都要因你受到牵连。你真是气死老夫了!&rdo;
锦衣撇撇嘴角,哭了:&ldo;父亲,是那个贼丫头偷了我的金步摇,我一时气愤才打了她几下,谁知道她就死了,真的不关我事,您相信我……&rdo;锦衣可爱的小脸儿上满是泪水,楚楚可怜的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
&ldo;你以为老夫只是稍微瞥了一下,就看不到她身上的伤了么?你一个女人家,未免太狠毒了。你那爹没有教你妇德么?如此之恶毒,如何作我徐家的媳妇。&rdo;
&ldo;算了,老爷。锦衣她小孩子,未免不知道轻重了些,我相信她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
她这样顽劣,为妻也有教导不力的责任。这次给她点惩罚,以后为妻一定好好的教导她。&ldo;徐夫人忍不住开口求情。
徐老爷沉吟一会,道:&ldo;罢了罢了,你们是存心要气死老夫。锦衣,这次老夫就不多追究。不过罚还是不能少。你去在祠堂祖宗灵前跪上三天,每天只许吃粥,还要抄写佛经五百,磨磨你这急性子。今后你的饮食起居由我这里的丫头琳儿照顾,没有老夫允许,不许走出房门半步,什么都不许作,只能在屋子里作女红。知道了没有?&rdo;
&ldo;锦衣知道了,锦衣一定听话。&rdo;锦衣抽噎着回答。
柴房那边,管家已经和阿大、张嫂把珠儿的尸身处理好,抬着往城外的义庄送去了。柴房打扫干净了,整个徐府表面上看起来又恢复了平静,只是一个叫珠儿的女子,从这世上消失了。
没人注意到红线廊前怒放的红色花朵,或许大家今天都很忙吧。
夜幕降临。除了必须留在主子房里随时伺候的丫头仆妇以外,徐府的下等丫头仆妇们都纷纷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回到自己房间。徐府待下人宽厚是整个京城人人皆知的,就拿住处来说吧,他们有自己独立的院落,院子很宽敞,房子的建筑几乎和主子的一模一样,在院子中间,甚至建了让仆人们消遣的凉亭和小花园。一到晚上,仆人们就纷纷聚在一起,聊天、喝茶、打牌……府里的各种消息在这个时候都能得到最充分的传播和证实,或者渲染。
不过今天,仆人们都格外的沉默,空气也特别凝重。
第一个出声的,是和珠儿一起被买进府的丫头珍儿,她终于忍耐不住,小声的哭了出来。一时间,一种兔死狐悲的感情迅速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唏嘘声此起彼伏。
&ldo;珠儿她……太可怜了。我知道她不是自杀,她不会的……&rdo;珍儿这么说。
&ldo;她确实是自杀的。&rdo;上午帮忙收尸的阿大闷闷的说,&ldo;不信你可以问张嫂。&rdo;
&ldo;是是是,是自杀。虽然身上有三少奶奶打的伤,但是绝对不致命,要命的是脖子上那条又深又长的伤口,柴刀割的哟。这孩子,真忍的下心……&rdo;张嫂摇摇头,叹息着说,&ldo;可是……&rdo;
&ldo;可是什么?&rdo;好奇的人们不自觉的围了上来。
&ldo;可是,珠儿却没有流很多的血。按说,那样大的伤口,因该哪儿都是血,老多老多才对,绝对不应该只有那么一点点。而且,珠儿的皮肤惨白惨白的,还格外冰冷,身上的伤口附近,都是白的,一点儿淤血都没有。就好像,就好像……&rdo;
&ldo;什么?&rdo;&ldo;好像什么?&rdo;&ldo;对阿对啊,快说嘛……&rdo;人们追问着。
&ldo;我也说不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我不知道怎么说……&rdo;张嫂也说不出个头绪来。
&ldo;杀猪。&rdo;阿大又闷闷的说出两个奇怪的字眼。
&ldo;杀猪?&rdo;人们异口同声的问。
&ldo;嗯。我给府里杀猪。杀的时候,先把猪嘴绑好,然后把猪倒吊着,不能一下子杀死,那样血留在肉里很难吃。要先在猪活着的时候,把血放光。但是不管什么东西,放血放到一定时候就一定会死,绝对等不到血全部放完。所以还是会有血块留在身体里。
那有的肉就会硬硬的。所以,我们府里的法子是在猪活着的时候,尽快把它的血抽出来,这样它才会在死的时候没有留下不干净的血块。而这样的猪肉,又白又软,跟珠儿一样。&ldo;阿大说完就闭上了嘴。
&ldo;不可能,难道有什么在珠儿死之前把珠儿的血抽干了?&rdo;一个男仆冒出疑问。
&ldo;啊,我想起来了。&rdo;张嫂突然说,把大家吓了一跳,&ldo;我说珠儿走的时候,眼睛睁的那么大。我以为她死不瞑目,现在回想起来,倒像是……倒像是因为惊吓过度……&rdo;张嫂说完,自己都觉得诡异无比,不禁打了个冷战。
&ldo;莫非是三少奶奶……&rdo;一个男仆试探的说。
&ldo;天啊!&rdo;叫琅儿的小丫头惊叫出声,她和今儿个被调去服侍锦衣的小丫头琳儿最要好,&ldo;那……那琳儿也去服侍三少奶奶了……那她……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