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似乎还不是哈伯德太太这场矣的尾声,倒正是高潮哩。
&ldo;太太,后来呢?&rdo;
&ldo;于是,我就把这怪事跟来人说了。他硬是不信,说,很可能是我在做梦。我让他朝铺位底下瞧瞧,他说,床底下窄得很,怎么也躲不得人的。再清楚也不过了那人定是溜走了。反正房里来过人,就这么一回事。可是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数那个列车员,他左劝右说,百般哄我,简直叫人发疯。可我不是人爱瞎想的人,先生。
──请问先生大名?&rdo;
&ldo;波洛,太太。这位是鲍克先生,公司的董事。这位是康斯坦丁大夫。&rdo;
哈伯熏太太对他们三人咕噜了一句。
&ldo;我相信,遇到诸位很高兴。&rdo;她说这几句话,显得心不在焉。然后又专心一意地继续她的独白了:
&ldo;我倒不想把自己装作聪明绝顶,我心里明白,就是隔壁的那个男人──那个给人杀了的可怜的男人。我让列车员瞧瞧两个房间的那扇公用的门。那门明摆着没闩上,我一眼就瞧见了。于是我让他当着我的面当场把门闩上。他走后,我从床上起来,拿来一只手提箱顶着,使得更加稳当。&rdo;
&ldo;哈伯德太太,那是什么时候?&rdo;
&ldo;可是,就实在的,我可说不上。当时我的心乱成一团麻,压根儿没留神。&rdo;
&ldo;那么你现在的意见呢?&rdo;
&ldo;我敢说,那是明白不过的事。我房里的那个男人就是杀人凶手,难道还有别人?&rdo;
&ldo;你的意思那人又回到隔壁的房间去了?&rdo;
&ldo;他到哪里去,我怎么知道?当时我的眼睛紧闭着呢。&rdo;
&ldo;他一定是溜出门跑到过道里去了。&rdo;
&ldo;那我可说不上。你是知道的,我的眼睛紧闭着呢。&rdo;
哈伯德太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ldo;老天爷,我可是吓坏了!要是我的女儿知道──&rdo;
&ldo;太太,你可认为,你听到的就是有人在隔壁房里──被害人的房里,走动的声响吗?&rdo;
&ldo;不,我可不这么想,先生。──你的大名?──波洛。波洛先生,千真万确,他就是到我房里来过。再说,我还有证据哩。&rdo;
她得意洋洋地拎来一只手提包,往里掏了起来。
她先后掏出两块干净的大手帕,一副骨架眼镜,一瓶阿司匹林,一包芒硝,一瓶装在电木管里的绿色发亮的薄荷油,一串钥匙,一把剪刀,一本美国快汇支票,一张极普通的小孩快照,几封信,五串仿造的东方念珠,此外还有一只金属小玩意儿──一颗钮扣。
&ldo;你见过这种钮扣吗?这可不是我的钮扣,也不是我的什么衣服上掉下的。是今天早上我起床时捡到的。&rdo;
她把钮扣放到桌子上。鲍克先生凑过身子,检查了一下。
&ldo;这是列车员制服上的钮扣。&rdo;
&ldo;对此可以有一种很合理的解释。&rdo;波洛说。
他把身子很有礼貌地转向美国老太太。
&ldo;太太,这颗钮扣可能是从列车员制服上掉下来的。不是他查看你的包房时掉的,就是昨晚为你铺床时掉的。&rdo;
&ldo;我简直弄不明白,你们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似乎除了跟人作对,再也不干别的。听我说,昨晚临睡前,我有看一本杂志。关灯前我把杂志放在小箱子上,小箱子就在靠窗口的地板上,你们注意到了吗?&rdo;
他们都对她说,注意到了。
&ldo;那就对了。列车员在门边瞧了瞧我的床下,然后起进来闩上与隔壁相通的那扇门,可是他没挨近过那扇窗。今天早上我就在杂志上面发现这颗钮扣。我倒要知道,你们把它叫做什么来着?&rdo;
&ldo;太太,我们称之为罪证。&rdo;波洛说。
这位太太对他的回答似乎感到满意。
&ldo;要是你们不相信我,那简直会使人发疯的。&rdo;她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