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轰隆隆一阵,万里晴空瞬间变了天。
“这个姜萍,瞧着乖巧,怎么背地里也乱搞男女关系?枉我以前还常和人夸她。”
雨下得又大又急,却也盖不住那些议论的声音。
“她最近是不是胖了一点?不会和张家那位一样,被人搞大了肚子吧?”
“难说。都这样了,有没有大肚子有什么区别。这十里八乡的,哪个正经的人家会要她?”
“和张家那个一样,嫁给隔壁一个三十几的瘸子,给人家四个娃当后娘呗。”
姜萍与张秋梅一般,成了石溪村人人唾弃的对象。
事实上,在今天以前,石溪村的适龄男青年们明里暗里聊起心仪对象时,横竖都绕不开两个名字。
一个是张秋梅,一个是姜萍。
这俩人被他们笑称为石溪村的两朵花。
张秋梅与姜萍都是模样出挑的美人坯子,用男人们私下里议论的话来说,石溪村的两枝花,她们比城里来的女知青都漂亮。
只是,平日里,这两个在男青年中炙手可热的美人,在村里母亲辈的眼里,待遇却迥然不同。
张秋梅张扬泼辣,三天两头便要去镇上买新衣服,在长辈们看来,这就不是个能过日子的。
而姜萍从小乖巧可人,人又勤快,是石溪村众多乡亲们口中的好孩子。
有了张秋梅的对比,母亲辈的人夸起姜萍来就更加起劲了,只恨不得把人夸上天。
眼看到了能说亲的年纪,媒婆都快把姜萍家的门槛踏平了,而张秋梅家却远远比不上。
虽然姜萍与姜家无意拉踩,但是却也阻止不了乡亲们自发的议论,尤其是在第一批男知青回城后,石溪村炸开了锅。
“要我说,还是你们家姜萍稳重懂事。那个张秋梅,眼睛长在脑袋上,村里的人看不上,偏和一个男知青好上了。还被人搞大了肚子,结果人家拍拍屁股回城了。”
“哎哟,这是造什么孽哟。”
“老张家的说要进城找人家拼命,拼没拼成不知道,鼻青脸肿让人给拉回来的。”
“那张秋梅天天在家哭,她那个后娘指桑骂槐,咒她喝农药呢。”
“张秋梅平日里那么张狂,到头来还不是要嫁给隔壁那个又穷又老的瘸子,给人四个娃当后娘。”
“还是姜萍乖巧啊,规规矩矩的,从不搞东搞西的。谁要是娶了你们家姜萍,只怕做梦都要笑醒。”
乡亲们说这话时,没有人注意到姜萍垂下来的眉眼,以及姜母胡丽娟面上隐约的担忧。
有了张秋梅这鲜明的对比,人们越发觉得姜萍的可贵了,姜家的门庭更热闹了。
然而,一夕之间,风云骤变。被他们捧上天姜萍,转眼成了他们无比唾弃的存在。
因为,张秋梅在出嫁前夕,干了一票大的。
张秋梅穿着一身皱皱巴巴的红嫁衣,叉着腰,指着那些看好戏的宾客,一个一个骂过去。
同时,一个个惊天猛料从张秋梅嘴里蹦出来。
“崔家奶奶,你少管别家的闲事,管管你那流氓孙子在城里偷看人洗澡被抓起来的事吧。”
“董美云,你笑够了没?笑够了去村西头寡妇家炕上看看,你男人光着屁股给那寡妇瞧病呢,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周家这位婶子,背地里骂娼妇长娼妇短的,半夜里爬小叔子的床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骂你自己了?”
现场乱成一锅粥,咒骂声与咆哮声此起彼伏,张秋梅脸上出现几分畅快之色。
最后,她手一伸,眼一斜,似笑非笑地盯着姜萍。
“姜萍啊,村里人都把你捧上天把我踩进泥,你成天装得冰清玉洁的,怎么?中秋节那天,你和那男人在山上的泥屋里搞了一晚上,打量着没人瞧见?”
张秋梅的话像惊雷一样在石溪村炸开,洪水一般涌入村里村外每一个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