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是谁在那里?”男子对着虚空嘶吼,想以此来战胜自己的恐惧。
只见蒙面女子骑着天马而来,他才将将看清那女子一双含着凛凛杀气的眼睛,快若闪电的两箭向他射来,贯穿男子的双目。
蒙面女子似牵动嘴角笑了笑,驾天马离去。
赌坊门口。
男子从喧闹的赌坊出来,得意洋洋地抛玩着手中的一袋钱币,走在深夜的长街上。
喧闹声渐渐消失,长街的尽头出现一黑衣女子,骑在一匹白色的天马上。
男子眯起眼看了许久,待他看清时,黑衣女子已搭箭弯弓,箭矢正对着男子。
“你可知我是谁?深夜刺杀,你就不怕得罪赤水…”话未说完,箭已离弦,穿透他胸口。
“只是请我吃顿饭,还要我亲自出手善后,真是便宜他了。”
黑衣女子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句,拉着缰绳,调转马头。天马飞驰而去,长街又一次恢复宁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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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一边蹙眉思索着什么,一边无意识地抚触着手腕内侧的月牙印记…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强烈而难以抑制的杀心,白日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赤水丰隆端起酒碗,敬了敬玱玹,说,“陛下,想那九命相柳让你头疼那么多年,待这次内乱平定,我愿意替您解决这一心头之患。是人都会有弱点,他自然也不例外。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但这里有人知道。照我说,就该好好审问小夭一番。”
小夭蹙着眉打量他,想要分辨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只见丰隆满面笑容的看着她,成年男子二十岁左右的年轻面庞,笑起来开朗中还带着几分稚气。
他仿佛真的只是在闲话家常,又对小夭说,“早些年我就知道,你在清水镇和一个白衣银发的男子过往甚密。当初我没在意,后来回想起来,才觉那人应该就是九命相柳吧?你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交往密切,你一定知道他的弱点,是不是?”
整个院子都安静了,明明是个晴朗的天气,可阳光仿佛都失去了温度,冰冷地照拂在每个人身上。
阿念轻笑出声,指了指丰隆脸上的伤口。那道口子虽第一时间用了流光飞舞丸很快止住血,但因伤口深可见骨,如今好几日过去,依然能清晰地看出眼下一道肉色长棱。
“赤水将军真是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阿念与小夭相视一笑,只听她笑盈盈地说,“前几日我就提醒过你,切不可欺负我姐姐,我姐夫超凶的。”
蓐收见玱玹的脸色阴沉,赶紧拿了糕点给阿念,“小祖宗,你就少说两句。赤水将军定是在开玩笑逗你姐呢。”
可阿念哪管这些,只自顾自地继续说,“你现在又把主意打到我姐姐身上来了,下次姐夫的冰刃可能就直接戳你心窝子里去了。”
玱玹放下酒碗,看着丰隆,难得这般口气冰冷。“丰隆,这个玩笑不好笑,以后不可再提。我若想要剿灭神农军,以我轩辕如今的国力,这事怎么都能做成。你不要把主意打到小夭身上。”
小夭啜了口热茶,对玱玹说道,“丰隆也没说错。如今他是你麾下最得力的干将,英勇无敌,连王姬都敢杀。我实在想象不到,今时今日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她又看向丰隆,微笑着说,“我与相柳确实是多年挚友,他的喜恶我自然也是清楚的。你可以悄悄把我抓起来,不过用刑的时候要好好想一想,当年我尸蛆噬骨下都没吐露过一个字,你那些唬小孩的玩意儿到时就不要拿出来了。”
玱玹抿了抿嘴,也拿起酒碗猛然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他想到当年为了逼小夭交出解药,还命人找了最擅用毒之人来对付小夭…那些早已陈旧的内疚,此刻又变得鲜明起来。他从来不敢和小夭聊起那日的情景,不敢问她一句那一夜她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