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竟然认得我?”白鳞眼光一闪,“挺有见识嘛。”
“灵儿呢,我的灵儿在哪里?”贾七狐倾身向前问道,一脸的焦急,“你们鲛人不是能起死回生的吗?”
“如你所知,我的确有起死回生的能力。”白鳞身子向后一倾又扑入池水中,“可是,你那情人早已经只剩白骨一堆了,你又怎么能要求我肉白骨而起死人呢?”
“不对,她刚刚还活着的,就站在我的身边同我说这话呢,怎么可能转眼便死了呢?”贾七狐喃喃自语道,一脸痛苦,“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她背着我偷人也好,未婚先孕也罢,我都要她,我都要她啊……”
“贾公子,你的意中人已经死了,你也看到了,她就躺在乱石堆上,死得不能再死了,不是吗?”白鳞摇了摇头,“贾公子,如果你当初的心思也能如同现在这般坚定,你们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闭嘴!”贾七狐瞪大了双眼,“你又不是我,你怎么能了解我心中的痛,我问你,如果你的心上人背着你做出那样的事来,而你根本一无所知,还在剃头担子一头热的在天南海北为她拼死地努力,你会怎么做?”
白鳞刚要回嘴,脑海中却突然现出那个白衣小女孩看向他的纯真目光来,心中一滞,“我不会让她这样对我的,因为,我不会离开她。”白鳞低头微微一笑,银眸温柔如水,“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压力,我不会放手,我会像空气一样,永远陪伴在她的身边。”
“你……”贾七狐看着对面池水中的银发鲛人。
“当初你既然心中有她,为何不索性带了她走,再好好努力与她一同衣锦还乡?我想,她不是不愿意和你走吧?”鹤舞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往,自己却毫无插嘴的机会,当下寻了个空便立刻大声插嘴道。
“小兄弟,你不懂的,男人不应该让心爱的女人跟在自己身边吃苦。”贾七狐转身看着这个面皮粉嫩的少年,“刚才就是你扮作灵儿的吧?”
“是,是啊,你要干嘛?”鹤舞赶紧抱起半边身子,谨防他冷不丁给自己一拳。
“小兄弟,不管怎么说,七狐先谢谢你了,能让在下再见她一面,也……”贾七狐抱拳对他深深行了一礼,语气哽咽,“谢谢你了!”
“唉,别这样别这样,你要谢就谢谢他吧,是他给我易容的。”鹤舞没料到他会对自己行这样的大礼,当下有一些手足无措,他一边去扶贾七狐,一边拿手指向药池,“是他愿意帮你的,我不过从旁协助罢了。”
“多谢二位的好意了,但是,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贾七狐虎目含泪,几步便噗通一声跪在药池边,“南海的鲛人先生,能否请你告诉我,这世上有没有能够肉白骨的灵药,若是有,贾七狐粉身碎骨也要取得。”
“唉——”白鳞叹了口气,他们鲛人素来深情,如今看到贾七狐这副模样,心中倒也有些不忍,“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啊!那种药!”鹤舞心里头无端地一跳,“喂,你不要告诉他啊,他万一真去了,你这不等于害他嘛!”
“小兄弟,你也知道?”贾七狐眼中大亮,这光芒简直如同垂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一般,“还望不吝相告!若是你们担心七狐安危,还不如告诉了我,如果我的人生中没有这样的目标让我为之奔波,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贾七狐苦涩地笑了笑,“就算我能死在取药的途上,下了黄泉,也算是对灵儿有了交代了。”
“为一个背叛你的女人,你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条真汉子了。”鹤舞由衷地赞叹道。
“好吧,我告诉你,那药叫做绿如来,就藏在魔教的禁地之中!”白鳞指了指东南的方向,“你要是想去,倒也不难,顺着这个方向就能找到一条进入邻国的大河,你过了那条河,一直向前走,见到苗人打扮的人,就和他们比个这样的手势,他们就会带你去魔教总坛,之后怎样,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白鳞在胸前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双手比出如同数字六的手势,之后交叠在胸前,犹如两轮半月一般。
贾七狐认真地看了,“记下了!各位大恩,日后必报!对了,我的老父亲,就让他留在这里等我吧,我不能再带着他四处奔波了,他年岁也大了。”
“放心吧。”鹤舞见他决心已定,立刻答允道,“一切就包在我身上了。”
“拜托各位了!”贾七狐再抬起头时,已是一脸的光芒,那样坚毅勇武的脸庞顿时让在场的两人感觉到了昔日武状元的风采,“告辞了!”他哈哈一笑,心中竟已是坦荡无比。
“嚯,好俊的功夫!”鹤舞看着他足不点地,身姿轻盈得犹如风中鸿雁一般跃过山间的重重树木,逐渐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中,“喂,我说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连魔教之间的手势也知道?”鹤舞转过头盯着白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