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师兄老怀安慰的想着,就见宋柏转过头对他说道:“师兄,我方才说的这些布料,一样我要二十匹。”
钟师兄:“……”
钟师兄魂游回来:“啥?”
他方才根本没有听宋柏说什么……“你知道这些布价值几何吗?”钟师兄咽了咽口水。其实他心里明白,宋柏能准确说出那么多布料的名字和特色,又怎么会对价格一无所知?
“知道,按市价平罗十九两一匹,素绢七钱,提花绢一两三千,婺罗二十二两,清水罗八两……”说完才想起来此地不是兴安县,眉头微皱:“应该是这个价格差不多的吧?师兄还说要给我们七成的优惠?”
钟师兄一时间也记不清那么多布料的准确价格,连忙叫了账房带着账本过来,一对之下果然差不离,准确的说宋柏的报价还要普遍高于市价一点点。
“果然是南北差异……南边儿的布料就是要比北边儿便宜些。”宋柏感叹道。
钟师兄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你真的要那么多?二十匹?”他指着手边的一匹平罗道:“这一匹就是折过价,也要十三两啊……”
宋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钟师兄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
却不想宋柏接下来道:“是每种颜色,都要二十匹。像这几种颜色,”宋柏指了指市面上比较畅销的正红色、鹅黄色、宝蓝色、秋香色、胭脂色,道:“若是存货够,这几种颜色四十匹我也是吃得下的。”
第102章富人不露相
钟二婶和在花园里头坐够了,如今家里也没什么余钱来拾掇花园,一切从简,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便和钟三婶道了别回了自己院子。
一进屋,就看见自己丈夫铁青着脸瞪着自己。
“二爷这是怎么了?”钟二婶摸不着头脑,自己今天既没有打骂他的小妾,又没有发卖了他的通房丫头,这老头子今天又发什么疯?
“瞧瞧你干的好事儿!”钟二叔把手里拿着的文书摔在她脸上。
钟二婶定睛一看,居然是钟良骏派人送来,言明此单生意与二房三房无关的文书。再一看房里,方才没注意,站在一旁低着头的,不正是大房的管事儿吗?
“这点小钱,良骏还真放在眼里。”钟二婶没想到钟师兄居然把这事儿闹到自己丈夫跟前,心里更加厌恶这个侄子了,转头对钟二叔道:“二爷,我做错什么了?你今天是没见着良骏带来的人,咱们家门房怕是也比他们穿得要好些,明摆着是良骏借着机会接济他的那些旧日同窗,难道还能真赚到钱了?不倒贴就不错了。我这个做婶子大方一些,不分侄子的辛苦钱,我还错了?”
钟二婶一张嘴把黑的说成白的,倒把钟二叔说得没脾气了。他本来也在意的不是那点儿钱,这一点他倒和妻子想的一样,如今这世道,钟师兄能找到什么买家,无非是些蝇头小利罢了。他在意的是钟二婶把局面闹得难看,让侄子直接逼到自己门面上来。
如今钟二婶把话圆回来了,钟二叔也正好顺坡下驴:“这样啊。你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是好事,偏偏让你办的像是欺负了侄子一样。”
钟二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是,我以后一定注意。”又对大房的管事道:“良骏当不会和我这个做长辈的计较吧?”
管事儿能说什么?神仙打架,他这小鬼一点也不想掺和:“二爷,这文书……”
钟二叔笑呵呵道:“既然她话都说出去,我们当然不会耍赖。”虽然这样说着,他却还是仔仔细细的看过文书,确认了仅限此次和沈慕宋柏二人的合约,才签下自己的大名:“你回去也告诉良骏,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认真呢?”
语气中带了一些不满与责备。
管事儿的并不答言,结果文书就走了。钟二叔狠狠瞪了钟二婶一眼:“你说你好好的挤兑他干什么,净给我丢人!”言毕又气恼道:“小兔崽子翅膀硬了,还敢给我弄难看!”
此时,翅膀硬了的小兔崽子钟良骏,正满脸难以置信的瞧着宋柏在库房里挑选布料,旁边的账房跟着一边记载数目一边报价:“大红遍地金缎二十匹,折后价二十一两一匹,共四百二十两;大红素缎四十匹,折后价十七两一匹,共计六百八十两……白素锻四十匹,折后价十两一匹,共计四百两……蓝织金花凤女衣罗二十匹,折后价八两,共计一百六十两;蓝云女裙袄熟绢二十匹,折后价一两六钱,共计三十两。”
宋柏正在翻看布料,闻言皱了皱眉眉:“算错了。”
“啊?”账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捧着算盘又打了一遍:“是、是,蓝云女裙袄熟绢二十匹,共计三十二两。”
沈慕刚回家取了银票来,正听见这一出,眼里冒出崇拜的星星:自家柏哥真厉害,不用算盘,只耳朵一听,就知道那账房算错了。
这边是宋柏的天赋了:他自小就对金钱特别敏感,算账这种事于他易如反掌。别人两三天算完的账本,他一个下午就能算得差不离。
宋柏又挑了一些较便宜的绢、罗、绫,算下来一共四千八百二十六两七钱。宋柏接过账本扫了一眼,没有问题,便递还给账房。想了想又道,“再单拿一匹青金缎。”
他也是瞧见之前沈慕去摸那匹青金缎的。这一次宋柏选择的布料中没有青金缎,宋柏单拿一匹想给沈慕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