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车子开了一半,她时不时地抬起缠着绷带的手。
“我已经跟那个医生说过了,给你缝的是不易留疤的线。放心吧。”他撇过头,眱了她一眼,眼睛在黑暗中发出黑暗的光。
他以为她在担心这个!
她的眼珠显得深沉而雾蒙蒙的:“看医生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还钱?”他闪动着眼帘,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为什么要还我钱?”
“这个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不关你的事!”她的眼中隐隐地一缕忧色,口气略显阴冷地说道。
“你在我们家做事,不小心弄伤了手,也算是工伤嘛。这钱我们安家会帮你出的。”他的口吻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轻快而明朗地说道。
她轻轻地按了一下那弄伤的手,隐约的痛楚从那受伤的部位一直蔓延到她的心底。她不想欠他什么,更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
他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给她。
她简短地望着那叠钱,又昂起脸来盯着他看,那眼底有几分抑郁与迟疑。
“我知道你不希罕我的钱,不过你现在受了伤,也算是我们安家的责任,这些钱拿去买些补品吧。不要说我们安家的人亏待了下人。”他两眼紧盯着前方空无一人的马路,语气显得出其的冷静。
她盯着他的眼睛略微地睁大了一些,一阵痉挛掠过了她的面庞,她的目光森冷地直视着他:“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我不是施舍你,也不是可怜你。我只是不想被人说亏待你们!”他不容分说将那叠钱塞进她的口袋里。
车子拐了几个弯就到了郁家,只隔了一条马路的时候,她却让他停下来。
“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再过一条马路就可以到了,你一个女孩子……”他睨视着她,带着几分关怀说道。看着她愁云惨雾的样子,心里竟然生出一丝怜惜来。可是她这个人却很奇怪,自己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她,她从来都是直截了当地拒绝。每次一见到她,她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走了。”她也不说一句再见,车子都没有停稳就急着打开车门,就好像自己是头猛兽像是要把她吃掉一样。他急忙踩下煞车,她急不可待地推门就走了。
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然而当他准备将灯关掉的时候,却发现她坐过的那个椅子上有一叠刚刚他硬塞给她的钱。
她回到家,缠着绷带的手被正在揉腰擦药水的伊醒见到了。
“蓁蓁,你的手怎么了?”
“妈,我来替你揉。”她正了正脸色,走到伊醒的身边。
“我在问你呢,你的手怎么了?”伊醒蹙起眉头问道。她觉得这个大女儿越来越不省心了。
“我不小心把碗打碎了……”她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
伊醒噤了一噤,声音里含着惊怕:“你说什么?你打碎了碗……天呐,怎么会这样。早知道我就该自己去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