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还是热吗?”江成扇扇子的手臂幅度加快了些。
“你别坐这儿了,去我上铺睡觉吧。”姜宝试图将蒲扇接过来,“我可以自己扇的。”
“没关系,我等你睡着。”江成还是原来那套话术。
姜宝无奈,重新躺了回去。她仰面看着江成,江成同样看着她。不说话,就这么互相看着。
姜宝眨了眨眼,蓦地想到了什么,她再次抬起上半身,小声道:“要不然你躺我这边吧,我们挤一挤。”
姜宝说完往里挪了挪,背部完全贴在隔断板上。
她想着这人这么犟,让他上去也不上去,在她这儿躺一躺总归是可以的吧。
江成没料到姜宝会有这样的举动,理智告诉他这不合适,但是情感上他立马就同意了。
硬卧床铺比较窄,江成个子高,加上身形挺拔健硕,不仅腿伸不开,后背都挂在了床沿外面。
这么面对面躺着,姜宝整个人快埋到江成的怀里时,她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开始后悔自己说了那话。
她艰难地翻了个身,让自己面朝里,虽然还是别扭,但是比刚刚的姿势自在了不少。
姜宝这一回一夜到天明。
她第一次在这种拥挤嘈杂的火车上睡觉,没想到真的睡着了,而且睡得很安心。她知道这得归功给江成,要不是他一夜不停地给她扇风,她晚上都能热死在车厢里。
江成是在天亮之前离开的,虽然他们是夫妻,但还是担心躺在一起,姜宝会被议论说闲话,于是在天亮之前躺到了她上面的床铺上。
姜宝起床的时候,江成也跟着起来了,在她去刷牙洗脸的间隙,他去茶炉车上接了几杯热开水,然后两人叫上刘盛,一起去餐车上吃早饭。
吃完早饭,火车抵达了下一个停靠站,对面床铺的年轻夫妻要在这里下车,姜宝为了感谢对方昨天帮自己做指证,在她下车前送了她一个铁皮盒装的护手霜。
那是江成从海市给姜宝买回来的,除了护手霜,还有面霜、乳液、眼霜、面膜之类的护肤品。一些姜宝以为这个年代不会存在的东西,他都买到了。
姜宝是一年四季都要用护手霜的人,这次出门带了一盒半,送给对面床铺的,是全新未拆的那盒。
这个年代大家习惯用万能的蛤蜊油或马牌油涂手,姜宝送的这种新俏护肤品是少见且难买的,对面床铺的女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收下,但是又实在难以抗拒。
火车停站后,车上一半人下了车,也有新上车的旅客,总体人数是减少的。
姜宝所在的隔断间只剩下自己跟对面上铺的“学究”同志,她在行李箱里翻了半天,找出一支钢笔。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适合送给对方作感谢礼物。
“学究”同志一点废话没有,欣然接受了她的赠予。
姜宝要继续在火车上呆一整天,晚上的时候他们才能抵达珠城。
她知道江成昨晚没怎么睡觉,白天就让他躺在自己的下铺上休息,自己则坐到窗边看书。“学究”同志发现她在看红楼梦,又惊又喜,忍不住跟她攀谈起来。
“学究”同志名叫曾思源,确实非常有文化,跟姜宝一聊就是四五个小时,吃了饭还要继续跟她聊,且越聊越兴奋。从四大家族的兴衰到每个人物判词到命运走向,书中的经典回目,最后聊到宏观的封建社会下的悲剧。
火车抵达目的地时,他仍旧意犹未尽。曾思源给姜宝留了地址跟电话,说他好久没同人聊得这么过瘾了,让她有空来找他,他一定要请她吃饭。
姜宝随口答应了,想着自己不过是来出差的,大概率是不会再见了。
下了火车,姜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