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痛得大叫一声,反身一掌劈在阿辽的胸口。阿辽像一只断线的风筝,朝后飞开了去,最后落在一个柔软的怀里。
&ldo;死丫头,真笨。&rdo;末白抱着她落到地上,指着她鼻子道,&ldo;好好呆在这儿,不许乱动!&rdo;她轻灵的身体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刀锋一样插入了战阵。
十几个回合下来,两个道士的脸上多了数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末白的身上也伤痕累累。
&ldo;妖孽,白天已是手下败将,还敢垂死挣扎!&rdo;山羊胡龇牙摸了摸脸上,一手鲜血,大怒着掏出一张黄色符纸一晃,指间顿时生出一团火光,&ldo;找死!&rdo;
话音未落,火光飞出,骤然膨胀成一个火球,朝末白与梁宇栋凶悍扑去。
&ldo;这招你接不了,闪开!&rdo;末白一掌推开梁宇栋,飞身上前,双掌齐出,大喝一声,条条血红的经脉瞬间遍布于她每一寸肌肤之上。
&ldo;末白!&rdo;倒地的梁宇栋失声大喊。
轰一声巨响,空中突然落下一场密密的&ldo;雨&rdo;,熄灭了那团妄想烧毁一切的火球。
道士们的身上,嗞嗞冒出了白烟,痛得怪叫连连。山羊胡更是捂住了眼睛,在地上满地打滚。
阿辽摸了摸被淋湿的脸,手掌上一片血红。
&ldo;走!&rdo;梁宇栋冲过来,一手揽着末白的腰,一手抓住阿辽。
脑子里顿时游过片刻空白,耳畔有风声呼呼而过。
等阿辽清醒过来,已然身在山顶之上,脚下,小城依稀,灯火闪烁。
&ldo;道行不够还用血煞之术,你太乱来了!&rdo;梁宇栋抱着浑身是血的末白,强作镇定,&ldo;撑着点,我去找药。&rdo;
&ldo;别干没用的事了。&rdo;末白拉住他,白如宣纸的嘴唇费力地开合,&ldo;本来以为……能沾你的光长生于世的……呵呵……虽然不能长生,可多活了这么些年,也好。&rdo;
阿辽慌了,扑上去抱住末白,大声喊:&ldo;末白姐姐,你怎么了?&rdo;
末白缓缓转过头,看定阿辽,笑了:&ldo;我就是讨厌你对身边的人总那么好……就是不想让自己喜欢上你……我怕自己会像那个笨蛋一样……&rdo;她看了看梁宇栋,&ldo;我最讨厌感情用事的人。&rdo;
&ldo;你尽情讨厌吧。&rdo;梁宇栋笑着摇头,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ldo;好好活着吧……蠢丫头……&rdo;末白长长吐出一口气,今生对阿辽唯一的一次笑容,永久留在她绝美的脸上。
阿辽呆呆看着她的身体渐渐缩小,直至缩成一只小小的白猫,最后化作一道光圈,消失在梁宇栋怀中。
&ldo;师父……末白姐姐她……&rdo;阿辽傻了般用力抚摸着地上的泥土,&ldo;末白姐姐去哪儿了?&rdo;
&ldo;另一个长生的地方。&rdo;梁宇栋抓住她的手,脸上看不到任何悲伤,只有释然。
阿辽抬起头,眼中泪光盈盈:&ldo;师父也要去么?如果制不成长生引。&rdo;
&ldo;有了银杏子就不用去了。&rdo;梁宇栋刮了刮她的鼻子,侧身指了指他们身后,&ldo;你看那边是什么。&rdo;
浮生物语&iddot;长生(9)
阿辽回头,是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星光之下,枝繁叶茂。
梁宇栋走过去,手掌轻轻覆在树干上,嘴里默念了几句,一圈淡淡的绿光从他掌下生出,在空中画出一道好看的光痕后,落进他摊开的掌心。
阿辽看着他手中那一颗圆滚滚白生生的果子,一把擦去了眼泪,傻傻道:&ldo;这个银杏子……跟我平时看到的不一样。&rdo;
&ldo;当然跟你看到的不一样。银杏子乃上天神物,得一千年才长成。我算过时间,今夜才是银杏子成熟之时。末白太性急了。&rdo;他叹了口气,靠着树干坐下来,&ldo;她本是一只染病而死的白猫,三百年前被主人埋在我的真身之下,因为被我的灵气所染,又受了日精月华,便成了妖。天长日久,她的真身与我的真身成了共同体,如果这次我避不过这场劫,她也会跟我一道,灰飞烟灭。&rdo;
&ldo;那……那师父你赶快把银杏子加进药里啊,这样就能做成长生引了!&rdo;阿辽急急道。
&ldo;今晚就能制成了。&rdo;梁宇栋如释重负,朝阿辽笑道,&ldo;不过服药之后,我得去远点的地方独自静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得自己照看自己了。&rdo;
&ldo;要去多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