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说完,那白衣女人定定站着,忽的淌下两行血泪来,划过雪白的面庞,声音凄厉地哭喊道:“商郎,商郎——”
随即就向着时湛的方向扑来,仿佛他真的是十恶不赦的负心郎。
谢召:“。。。。。。”
时湛:“。。。。。。”
看出来了,这位娘子确实有眼疾。
要紧关头,时湛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看向谢召,对着谢召说:“我不是——”
谢召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当然知道你不是!”
她二话不说摸出一张符纸,隔着一段距离遥遥一甩。
白衣女人脚步一滞,浑身僵直,愤怒地发出一声惊心长啸,然而几乎只是瞬息之间,那张符纸颤动了一下,就如落叶般轻飘飘落地,她再一次向着两人冲来。
谢召半阖了一下眼,在她冲过来的刹那感受到了怨气冲天。
符纸镇不住她!
她暗道不妙,发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时湛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抬腿一脚踹翻了侧面的桌案,发出巨大的咣当声。白衣女人的脚步顿了一下,似是在疑惑他们的方向。趁着这个空档,时湛低低地喝道:“走!”
他拽了谢召一把,两个人的脚步声被桌椅掀动的动静掩住,时湛在谢召身后关上门,用先前从管家身上扒拉下来的钥匙锁上门。
铜锁落下,他偏头看向谢召,语速飞快:“有没有什么咒,能防着里面的东西不出来?”
说话间,白衣女人已经跌跌撞撞扑到了门前,从外侧隐约看见个歇斯底里的影子,哐哐地拍着门:“郎君,郎君!你让我看你一眼啊!”
远处隐约传来宾客嬉笑、觥筹交错声,喜乐连绵不绝,而这间屋子周遭院落,远离前厅,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女人撞门的声音愈发急促,听着叫人头皮发麻。
谢召却摇摇头,抓住时湛的袖子,在巨大的撞击声里提高了声音:“我们先撤!”
“怎么了?”
“类似的符咒,倒是有。”谢召有点心急,跺了跺脚,“。。。。。。只是我不会画!”
时湛:“。。。。。。”
他深吸一口气,一手撑住摇摇欲坠的门,一边四处打量。
谢召目光四周逡巡一圈,心慢慢沉了下去。
早就听说商誉猜忌心重,以至于家中四处设防,眼下看来确实如此。整座宅邸院落重重,以抄手游廊相连,然而各院之间连廊之间均设拦门,眼下都上了锁。
不仅如此,从他们所在的屋子往外便是假山水榭,水池旁漆黑一片,半点灯光都无,他们要避,根本无处可去。
这是铁了心的要把他们锁死在这里。
谢召正思索着对策,忽然有个声音在旁响起:“喂,这边!”
凝神一望,只见身侧不远处的窗下转角,正立着个穿红衣的少年。
天色昏昏,冷雨濛濛。少年提一盏纸油灯,灯光映亮了他的脸,是个眉目舒朗的俊秀少年,瞧着应当同时湛差不多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