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他太委屈了,把脆弱的一面全展现在了谢礁的面前,他们好像相熟又不熟。结婚谢礁的喉结滚动,眼神躲闪,唇舌干燥,不想再听靳南谦胡言乱语了,他下意识逃避,扔男人一个人在客厅里发疯。没良心就没良心吧,再待下去他就要坚持不住了。遇事不决是谢礁的特性,他自己清楚,靳南谦也清楚,一边想抓住靳南谦问个清楚,一边又想逃避事情,谢礁犹豫着,不能向任何一方伸出手。冥想的时候他有点恨谢纯了,恨她为什么要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但一想到笑容阳光的珍珍又怎么都提不起那股劲了。现在靳南谦在浴室里洗澡,谢礁房间开了个缝随时听着浴室里的动静,生怕他酒醉后滑倒了。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从花洒里漏出来,靳南谦从头淋到脚,他糊了一把头发,水就流入了他的耳朵和鼻腔,直接将他呛醒。这段时间谢礁不好受他更不好受,经常脑子里盘旋出那天谢礁说的话,说他们之间的感情是错误的,还要结束掉。在商场上运筹帷幄了许久的男人久违地尝到了某种无力感,他握不住也抱不了这段感情,只能任由它远去。水雾腾气,他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用毛巾擦干,顿步一秒,再卷了浴袍穿上,在出去之后就没那么多感伤了,酒也醒了一半,再缓缓抬脚走向自己的房间。正当他经过谢礁卧室门口的时候那个小缝忽然合上了,发出了轻微的声响,靳南谦勾唇一笑走了过去。趁着卧室门还没反锁,他伸手一拧门把手就开了,谢礁正坐在床上看书,抬眸正与他四目相对。靳南谦没进去,像是在与谁划清界限,脑海中将那天谢礁的话重复了一遍,假装淡漠着说:“在看书?”“嗯。”谢礁蹙眉,用盯着不速之客的眼神看他,问道:“有什么事吗?”很明显靳南谦的眼神飘忽躲闪着,最后定点到谢礁没穿拖鞋的脚上,清了清嗓子说:“你上次不是说我们要结束了吗?”没人作答,谢礁心脏拧紧了,其实他还没想好,但潜意识里一直在阻止他说出肯定的语句,因为如果没有程卿的事,他们会还在相爱。“好,我答应你。”靳南谦又道,后面的话不知道说给谁听,“你安心上学,我把你供到大学,然后你结婚生子。”“看见你好我也就放心了。”他握住门把的手一直没放下,手心正攥着出汗,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之后脑袋放空,吊着一口气等谢礁回复。说实话谢礁后悔了,他后悔脱口而出那些话,但他也不愿过多解释,仿佛与人交流会去掉他半条命,只是眼前人离他这么近,那些重话如同反噬一般全扎回了自己的身上,疼得慌。前人将手放下,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谢礁开口了。“你喝醉了。”那背影一震,忍着浑身酥麻如同万蚁噬心说:“洗完了,醒了。”谢礁鼻尖红了,他压住变得奇怪的嗓音,朝门口问:“你没有其他要说的了吗?”“没有了。”门板应声合上,再无其他声音。红酒后面的日子两个人的关系仿佛降到了冰点,靳南谦忙于工作,要把上次没和谢纯做成的那比生意从其他地方赚回来,时不时还要出去应酬。虽然说到了他这个身份地位的时候已经不需要单独出去应酬了,可他不想回家,在外面蹭顿饭也可以。而谢礁呢,他忙着考试常泡图书馆刷题,这回他不用像谁报备,爱去哪去哪,没人阻拦他,卡里也会有人按时打钱。没处理完的事情被按部就班的生活掩盖了过去,假装过着平淡的日子。有一天家里多了两支绣球花,是蓝色的无尽夏,端端正正地放在餐桌上,为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生气的家里添上了一抹色彩。谢礁看着花愣住了,那是以前靳南谦最喜欢送给他的花,很大一朵,都是由一小朵一小朵的小花组成的,他看着花出神,书包都忘了放,等门口有拧钥匙的声音时他才仓惶落逃进自己的房间。原来房间外进来的不止一个人,大概有三四个人的样子,都是靳南谦的客人,有男有女,年纪都和靳南谦相仿。他们在楼下嬉笑怒骂,看起来很相熟的模样,谢礁悄悄打开门听了听,发现他们说的都是些自己听不懂的,这时候他已经能感觉到他和靳南谦之间巨大的鸿沟了。下面的女士有点在意靳南谦的感情史,她拿着红酒杯摇,靠近了靳南谦些,问他:“你的初恋和上一个恋人都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