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予她的不是温暖的怀抱而是光脊梁。
这显然不是欢迎的态度。
女人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大抵会表现出可敬的涵养。任何事情都有正反两个
方面。反面儿有反面儿的意义。她温柔地偎贴着他那壮实的&ldo;反面儿&rdo;,自觉地
审查着今天的言行,认为并没什么惹他不高兴的地方。
&ldo;哎,我说热不热?&rdo;
姚守义用胳膊肘捣了她一下。
&ldo;你拿什么糖!&rdo;她生气了。也猛地一翻身,画轴卷画似的,将被子卷了过
去。
&ldo;你这是干吗呀?&rdo;
姚守义又往老婆被窝钻。北方比不得南方,夏天,夜里还是怪凉的。
&ldo;你不是热么?&rdo;她将被子紧紧裹在自己身上,不让他钻。
他干脆不理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吸起烟来。
一会儿,挨了一脚。
一会儿,挨了一拳。
往旁边躲躲。再躲躲。
他心里很烦。
他感到自己像一块木楔子,被老厂长执拗地钉在厂长的空缺和巴不得一屁股
坐稳它的邢副厂长的野心之间了。他可不愿被钉得那么深,楔子会有好下场么?
他心里简直烦透了。
胳膊上被狠狠拧了一下。
&ldo;搞小动作,什么东西!……&rdo;
他不仰躺着了,用壮实的光脊梁当盾,又往旁边躲了躲。
她就哭了,嘤嘤地哭。
他掐灭烟,第二次尝试往被窝钻。
她仍将被子紧紧裹在自己身上。
他很及时地打了两个喷嚏。
她不哭了,被子盖在了他身上。
&ldo;背靠背&rdo;不是解决矛盾的办法。
&ldo;你干吗又踹我又打我又拧我啊?&rdo;
&ldo;你拿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