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倏地睁开了双眼。
沈浪却已不在身边。
方才想得入神,竟未注意到沈浪是何时消失的。
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有十几人人,从生门走向死门。
又会有几十人,从死门返回生门。
生门死门,八卦乾坤。
暗夜里回荡的声音听起来如此萧索,王怜花竟然觉得寂寞了。
沈浪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浪你既然要走开,叫醒我做什么?
王怜花重又闭起了眼睛。
可一等他阖上眼帘,又感觉到沈浪似乎又回到身旁。
王怜花不甘心,只得又睁开眼睛。
然后,吓了很大一跳。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张人的脸。
但那张脸,并不是沈浪的。
平静地令人无法想象的,死人的脸。
似是完全没有预料到骤然降临的死亡,就死掉了。
肌肤裸露之处并无其他伤痕,只是喉间一点青紫。
人就算被点了哑穴,也可以在那一瞬间发出哽咽之声。
直接掐住喉管迫他瞬间窒息,也许是最安静无声的一种杀人手段。
而且,又快又猝不及防。
需要的不过是下手的那只手,可以准到极致。
王怜花觉得,沈浪连杀人的手段也很像他这个人。
又利落,又温柔。
杀人这件事,与做爱相反。
越快越温柔,越慢越残酷。
这尸体被剥去了外衣,旁边却丢着沈浪方才穿着的那件外衣。
王怜花慢腾腾地站起身来,将身上那件沾满了体液的衣袍脱去,顺便拭了拭身子,然后把那尸体的衣裳剥下,十分嫌恶地抖了抖,穿在身上,再罩上沈浪方才脱下的外袍,如此这般便收拾得整整齐齐。
看起来,王大公子很没有一个刚被强奸的人的自觉。
他甚至还在穿衣服的间隙里想到了一件难以言表的事。
原本以为沈浪脱他的衣服时的手脚已经够快,没想到沈浪在脱别人衣服的时候还可以更快。
想到这里,王怜花便从岩壁后探出半个头来,去看沈浪的背影。
队伍最后的那个人,一目了然。
王怜花在心底暗想,其实这事应该我去,因为沈浪不会易容,也不擅长模仿他人形态。
不被认出来才怪。
沈浪被人认出来,还是过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