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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1页）

“信中说贝尔先生因突发通风而去世的，就在黑尔先生的葬礼后不久。”希金斯看出桑顿先生在想着心事，“好了，已经过了五点钟，我也应该下班了。再见！祝你好运，桑顿！”

“再见！也祝你好运，希金斯！”

两个人此时彼此微笑着，如朋友般握手道别。

第三十三章

圣诞节过后的第二天，我和玛格丽特就返回了米尔顿，迪克逊和亨利也与我们同行。玛格丽特和迪克逊回到米尔顿的目的是将黑尔家在米尔顿所租下的房子退租，并且把房子里的东西分门别类地进行处理：除了一些贵重物品及必须品要寄回伦敦，房子里的家具都要变卖，衣物按现实需要分为送给穷人的和自己带走的，黑尔先生生前所留下的书籍基本都捐给了当地的图书馆，其他一些带不走的零碎东西都同家具一样变卖或拍卖。本来玛格丽特打算在新年过后在办房子退租的事情，但因为我的关系才陪我一起返回米尔顿。

贝尔先生的去世让我耿耿于怀，返回米尔顿一方面是为了亨利与桑顿小姐的事情，另一方面就是让原本的故事走向正轨——我知道了桑顿先生工厂面临破产的情况，这是在贝尔先生葬礼结束后的那天下午，从我收到的玛丽的来信中得知的消息——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不论出于何种原因，我必须要救桑顿先生的工厂，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但与小说不同的是，桑顿先生不会和我或是玛格丽特在一起。

在受到肖姨妈和黑尔夫人邀请，与她们一起在伦敦过圣诞节时，我找了个机会和玛格丽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关于为什么与贝尔先生结婚，计划如何帮助亨利和桑顿小姐，如何利用贝尔先生留给我的遗产帮助桑顿先生摆脱困境等等。玛格丽特听完这些后，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紧紧握住我的手。但当我告诉她在办完所有的事情后，我要返回自己的世界中去，并且在我走之前要把余下的财产转赠到她和黑尔夫人名下时，她则表示强烈的反对。

“办完了你说的那些事情之后，你真的在这里毫无留恋了吗，cali？”玛格丽特带着怀疑地口气问道。

“小说中的故事到那个时候就结束了，我理应退出这里。我搞砸了一切，然后我尽可能不让故事偏离太多，虽然我知道很多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cali——我其实早就看出贝尔先生对父亲的感情，他知道爱一个人有多辛苦，所以他也不想让你受苦，以至于他向你求婚，甚至把他一半的遗产留给你。你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我知道你一直爱着桑顿先生，你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每本小说都有一个结局，但这并不能说明故事就这样完结了。盖斯凯尔夫人有她自己的故事，她自己的结局，但你有你的故事，你也有你自己的结局——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不，玛格丽特，你错了！我的故事结束了，我应该回到属于我自己的地方去，这就是我的结局。我和桑顿先生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他需要一个真正的女人，而我永远都成不了……”玛格丽特默默地低下头，她无法反驳我所说的事实，一阵沉默之后，她忽而抬起头对我说道：“既然你要回去，我也要跟你回去！”

“玛格丽特？！”

“另外，我不会要你转赠的财产，那是贝尔先生留给你的，你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并且我和妈妈依靠着贝尔先生留给我的财产已经过得很富裕了。在我从新回到这里之后，对于我所处的这个世界，我越发觉得女人受到太多的约束——你去送弗雷德里克后产生的流言蜚语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不想在这个时代做一个有钱的老小姐，一个等待男人，把所有幸福都寄托在男人身上的人。我想要过得更自由，我想要更多的去了解这个世界，认识这个世界，所以我选择跟你一起回去！”她的眼睛里好似有一团火花，那么有生气。

“那黑尔夫人怎么办？”我不无担心地问道。

“其实我已经同妈妈商量过了，我们打算把贝尔先生留给我在伦敦的房子卖掉，然后去西班牙同弗雷德里克在一起。我早就把我要同你一起去美国的事情跟妈妈透露过，她说‘如果黑尔先生在的话一定会让我去，所以我并不会阻拦你，就算你不在身边，弗雷德也会照顾好我，只要你发誓照顾好自己’，她完全同意我的决定。”就这样，我和玛格丽特一起返回了米尔顿，并且在米尔顿最好的酒店暂时住了下来。

回到米尔顿的头一天，我、玛格丽特、迪克逊以及亨利四个人首先是要对即将退租的房子进行清理。我一大早还派人送便笺给尼古拉斯，告诉他我们回来了，希望他能和玛丽来看我们。下午的时候，尼古拉斯就和玛丽来了，当他们父女俩走进屋内的时候，迪克逊正忙着整理厨房，吩咐着临时雇来的几位仆人搬这搬那，我和玛格丽特正整理起居室和书房，亨利去联系拍卖行和旧家具商去了。我再次见到两位老朋友感到很高兴，连忙说着迟到的“圣诞快乐”，连迪克逊也从厨房走出来，和玛丽亲热的拥抱着，问着好。

“也许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尼古拉斯手里拿着帽子，环顾着乱糟糟的周围。他今天穿着很整洁的衣服，鞋子上也没有泥，好像是去教堂时穿的盛装。我和玛格丽特连忙挽留他，并把我们要把这所房子退租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听完后显得有些落寞，我知道他并不舍得我们就这样离开米尔顿，玛丽甚至有些眼泪汪汪，但他还是问我们现在是否有什么事情能帮上忙，因为看起来这里确实缺少人手。我和玛格丽特接受了他的帮助，玛丽随着迪克逊整理厨房，尼古拉斯则是帮我把楼上整理好的箱子搬下来。当尼古拉斯同我一起整理楼上储藏间的时候，他主动谈起了桑顿先生在圣诞节前一天把所有工人清退，工人的食堂也被迫关闭，工厂可能在新年后就要申请破产，另外他还提及了桑顿小姐已经解除了与沃森先生的婚约的事情。我只是听着，心里既高兴又焦急——高兴的是桑顿小姐的婚约解除，为桑顿小姐和亨利能在一起扫清了极大的障碍；焦急的是桑顿先生所处的糟糕情况，我必须马上采取救助工厂的行动，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