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这冷风给刮上那么一两下,都是刺骨的寒,赶边儿就有个排放废水的管子,搁在下水道边儿,油污偏多,顺着管子流出。
这纸盒子还没从垃圾箱拎出来,边儿就传出一道声音:
“喂不饱的狗,也会有撑死的狗,稍微给给意思几下就行了,钰哥,我记着你不是心善慈悲的人。怎么玩起假慈悲来了?”
顾钰这才想起来,这条路上并不是没人的,有个,刚才只是停车坪边上坐着抽烟的男人。
他头上带着黑色鸭舌帽,压得太低,大半张脸都给遮挡住,再加上这人低着头在玩手机,根本看不出是谁。
这会儿突然出声。
顾钰觉着好生眼熟。
顺着声音看去,对方黑色的衬衫被风吹起一角,隐隐露出一截袖口。
这男人总算是舍得抬起头:“没想到你会为了他,来这。”
疏离的眼眸近乎是锁定一样落在顾钰的身上,如坐针毡,那漆黑眸中似藏着某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顾钰站定,冷不防怼了句:“我瞧这风也挺大,这不把您也给吹来了。”
乌黑的皮鞋在地面上踩出声响,摩挲着声儿走到那人的跟前,顾钰伸出手,在那人胸膛前比划两下:“不愧有那么多美人伺候,气色蛮好的。”
“我说是吧?煜明秦?”
目光落在他那黑色的长裤,视线扫过那人的手臂,再往上,落在那张脸上。
那张俊美的脸庞被一副银框眼镜遮掩住了大半,唯独露出来的鼻梁与薄唇显得异常的锋利,尤其是那抿成一条直线的双唇,更是透露出一股凌厉。
都说煜家风流cheng性,恶贯满盈,可追捧他的人依旧数不胜数,趋之若鹜。
顾钰跟他结友,大半目的还不是看上了他家的实力,不管怎么说,哪怕煜明秦这人烂到了极致,能够对自己有利的,都会竭尽所能。
即便有过矛盾。
能够维持现状,不是什么天大的憋屈,也不是不能忍。
……
大冷的天,舒北成功给冻醒的,一醒来脑子还是晕乎状态就莫名坐了起来,导致两眼发黑,笔直般又给躺了回去。
他茫然了片刻,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哪里,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赤足朝门跑去,拉开门,冲了出去。
外边已经没有顾钰的影子了,倒是隔壁邻居房间传出来动静。
“走了?”
舒北看着沙发上叠好的被子,以及有关顾钰的东西都没了影子。
霎那间的怅然若失弥漫心头,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这是他早料到的结果。
顾钰那样的男人,干啥事都是一个兴致,得了趣就忙起来干,三分钟的热度,在感情上,倒是他对爱人能够有工作这么认真,也没这么多伤人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