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应该把一切都推到另一位黑衣人身上。」反正他们也找不到那个人。
「我是那么做啦!可是……」郁漫依苦笑。「一回到总部就瞒不住了,你应该很清楚,让人说老实话的方法可不只一种。」
「的确是。」步维竹叹气。「那-打算如何?」
郁漫依沉默了会儿。
「我想你说的对,无论在我们体内的是什么东西,只要它们有伤害性,就不应该去使用它们。」
「所以?」
「所以我打算和老板联络,告诉他实情……」郁漫依顿了顿。「呃,部分实情,当然,他很有可能不信,那我也没辙,不过起码能说服他们我不是打算背叛美国,而是不想让任何人得到……呃,控制器,否则我就不需要跟他们联络了。」
步维竹眉尾一挑。「控制器?」
「对啊!控制器,」郁漫依眨巴着无辜的眼。「我要把危险的控制器藏起来,不可以吗?」
步维竹淡淡一哂。「我以为你说要告诉他们实情。」
「no、no、no,部分实情,在埃及地下城里发生的事并不包括在内,ok!」郁漫依摇摇手指头,「除了我们一家人以外,打死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在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挤挤眼。「控制器,ok?」
步维竹抿了抿唇表示不反对,「那么……」再倾斜脑袋指向电脑。「还是用网路电话吧!起码通话时间可以多一点。」
于是,片刻后──
「哈-,老板,是我……停停停,别吼,别吼,先听我说好吗?我就是特地打电话要告诉你……」
小岛东南角的平静小海湾内,微风飘拂着咸咸的海味,步维竹夫妻俩并肩倚在巨大岩石形成的天然遮阳伞下,懒洋洋地欣赏蓝天下的信天翁在碧海之上表演美妙的空中特技。
「你真的相信你的上司不但不会再继续追缉我们,还会想办法阻止其他人,直到你自己想通?」
「一半一半。」
「请用地球话解释,谢谢!」
海湾中,姬儿姊弟俩一前一后同坐一支独木舟,各自奋力划动着木桨,因为默契不够,两支桨老是打架,不久,两张嘴也开始尖酸刻薄地斗起嘴来,我埋怨你,你责怪我,最后,独木舟不出所料地翻覆了──第一百零一次,姊弟俩一起尖叫着沉没到海里去冷静一下。
「活该!」郁漫依爆笑如雷地叫过去,然后眯上眼,若无其事地回复丈夫的问题。「一半一半,意思是说,经过我的警告之后,他们必然不得不收敛过于嚣张的追缉行为,不敢再如此明目张胆的寻找我们,但也绝不会轻言放弃,也就是说,他们的行动会更隐密、更小心,尽量不让我们发现,这样一来,他们找到我们的时间自然也会拖长。」
「换言之,我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留在这里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走,」步维竹低喃,手背轻覆在她嫣红的脸颊上,「这样是很好,不过你也……」他的语气里多了一份不以为然,还蕴含了一点责备意味,但贴在她脸颊上磨蹭的手背温柔如故。「不需要说得那么夸张吧?」
「不然他哪会相信我!」郁漫依理直气壮地反驳。「不吓吓他说如果逼急了我,我会卯起来跟他们拚了,也许先找一座大城市开刀,甚至某个令人讨厌的国家也说不定!不这么说的话,他们哪会怕。」
连跑进她体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居然敢夸下这种天花乱坠的海口,她难道不知道这是在替她自己找麻烦吗?
将来如果有必要的话,她要如何跟人家解释那些都不是真的?
人家又会信吗?
「是吗?」步维竹浮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瞥她一眼。「那么请问你要怎么跟他们拚?」如果事先知道她会乱放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他一定会阻止她。
郁漫依耸耸肩。「我哪知道,明天的事明天再去担心就好了咩!」
「你真是乐观,不过……」步维竹无奈摇摇头。「要适可而止。」
「这我知道,放羊的孩子只能作一回,多几次就没人信啦!」
听她振振有词的辩解,轻描淡写的回答,又见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步维竹的目光悄然泛出异样的神色,似有所思地瞅住她半晌。
「我想问你一件事……」
「问啊!」
「你……」他迟疑一下。「过去所有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吗?」换言之,无论是个性或兴趣喜好等等,他们其实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