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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委员会主席宣布会议开始后，介绍了各位委员、莫里斯以及那个被称为爱德格&iddot;米克斯博士的心理学家。然后他转向哈利，要他提供姓名以供记录在案。

&ldo;哈利&iddot;桑托斯&iddot;道尔。&rdo;

&ldo;你跟囚犯是什么关系?&rdo;

&ldo;我是她儿子……二十年前我是她谋杀的另一个孩子。&rdo;

委员会主席不自在地向四周扫了一眼，哈利后半部分的声明让他感到意外，&ldo;我们收到了一些证据，囚犯露西&iddot;桑托斯写给约翰和玛丽亚&iddot;道尔的信。他们跟你有关系吗?&rdo;

&ldo;他们是我的养父母。&rdo;哈利说。

委员会主席在他面前的司法簿上记下相关资讯，然后看了其他委员一眼，&ldo;我们准备叫囚犯了吗?&rdo;

其他委员要么点点头，要么嘟嚷着说准备好了。主席依次向守卫在门口两侧的狱警点点头。两个狱警立即离开去押解囚犯。

几分钟后，露西&iddot;桑托斯被两个狱警夹在中间，带了进来。她看上去很虚弱，身上松松垮培地罩着一件橘黄色连身狱服，头发中密布着缕缕白发，她幽黑的眼睛焦急地环顾着房间。她的目光依次越过委员会各位成员、米克斯、莫里斯，最终落在哈利身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当她肯定那就是他时，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的嘴角也向两侧咧开，形成一个大大的一在哈利看来近乎癫狂的笑容。

&ldo;哈利，哈利。&rdo;她说，但人们几乎听不见她的声音。

&ldo;囚犯人座。&rdo;主席说。

露西&iddot;桑托斯回头望着主席，好像不明白他刚说过的话。&ldo;那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哈利。&rdo;她又回过头去，看着哈利，笑容又回到脸上。

&ldo;囚犯坐下，否则囚犯必须离开本室。&rdo;主席声明道。

露西的双手在脸前不自觉地摆动了一下，&ldo;噢，对不起，对不起。&rdo;她匆忙坐在椅子上，&ldo;原谅我。只是因为，我离开我的孩子时间太久了。&rdo;

哈利注视着他的母亲，他的心在一阵痉挛中收紧了。她不再是他从小记得的那个女人，她看上去甚至不像他两天前见到的那个女人。他意识到，在那次短暂、愤怒的会面中，他的精神作用一直在跟他开玩笑。现在她看起来确实老了，多年的囚禁生活让她变得樵悴不堪。两天前他还忆起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的模样，那时他还是个小男孩，而她还是一个年轻漂亮、充满活力的三十三岁的女人。但是随后二十年的狱中生活并不好过，让她沧桑了许多。主席开始讲话，而哈利则陷入他自己的思绪和记忆中，难以听进主席在说什么。他继续凝视着母亲，试图看到他记忆中的那个女人，那个二十年前站在他们家厨房里的女人。当时她一直在笑‐‐一直在笑模仿隔壁那个小男孩的吉米‐‐他几乎现在还能听到从他弟弟嘴里说出的那些押韵的话，那些讲述一只蜘蛛爬上一支喷水嘴的话。母亲冲她的小儿子笑着，笑他嘴里吐出的那些稚气的话语，并且知道几分钟内她将把他中了毒的身体拖进车库，那样她就可以发动汽车引擎，留他在那里死掉。而且，她对你也做了同样的事，哈利告诉自己。她对你也做了同样的事。

&ldo;……你的行为导致你六岁的儿子吉米和你十岁的儿子哈利的死亡。在坦帕警察的及时干预下，你的儿子哈利苏醒过来，而你的儿子吉米，由于他的年龄和个儿头较小，没能幸免于难。&rdo;主席停止朗读他面前的档，低头注视着长桌旁的露西&iddot;桑托斯，&ldo;由于谋杀和谋杀未遂两项罪名，你被判处无期徒刑，如今你已服刑二十年。鉴于你服刑时间较长，而且在囚禁期间没有出现违纪问题，监狱管理部门把你列入符合假释条件的囚犯名单中。米克斯博士认为你精神正常。&rdo;主席看了州心理学家-眼，对方肯定地点了点头，&ldo;鉴于你的罪行极为恶劣，州检察官办公室曾提出异议。&rdo;这次，他看了加尔文&iddot;莫里斯一眼，对方同样肯定地点了点头。但哈利注意到，那不过是形式上的异议而已。主席又转向囚犯，&ldo;此时你能向我们提供任何理由，来说明我们为什么应该对你的假释予以积极考虑吗?&rdo;

露西坐在那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渐渐地，她的嘴唇开始翕动，然而一开始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的双手扭在一起放在大腿上。

&ldo;我犯了罪，非常可怕的罪。&rdo;她开口道，&ldo;当时我以为我在做好事。但是现在我明白我错了。现在我想弥补我的罪行。&rdo;她把目光转向哈利，&ldo;我想弥补我的儿子，弥补我对他犯下的可怕的罪行。&rdo;接着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跃动着快乐的光芒，她的脸上也绽放出愉快的笑容，&ldo;如你们所见，我儿子来这里支持我。&rdo;她把一只手放在胸口，&ldo;这让我心中充满了欢乐和希望。这是上帝的恩赐。&rdo;

主席举起一只手，让她停下来，然后转向哈利，&ldo;正常情况下，我们要等囚犯陈述完毕才听被害人的陈述。但是就你母亲提到的一点，我想澄清一下。道尔侦探，你真的赞成你母亲的假释吗?&rdo;

哈利盯着主席，好像他疯了一样。&ldo;不。&rdo;他说道。他突然站起身，来到委员们聚集在一起的桌旁，把盛有他母亲来信的盒子放在主席的肘边，&ldo;这些是过去二十年来囚犯写给我并寄给我的信‐‐每年一封，在我弟弟吉米的纪念日寄到我手里。我来这里就是要把这些信呈现给你们。你们读一读，然后告诉我她是否应该获得假释。&rdo;哈利注视着委员会主席，接着依次看了每个委员一眼，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