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一个周末,陆弘铭和周清茹说是去了明大听讲座,吩咐阿姨中午过来给许知恙和陆之杭煮饭后就走了。
许知恙睡眠质量一向不好,失眠到三点才睡着,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半,她洗漱后吃了早餐就回了自己房间。
打开书包把周末作业拿出来,开始认真地写卷子,写到大概十一点半,阿姨来敲门让她去吃饭许知恙这才抻了抻脖子慢吞吞地下楼。
她走到餐桌前的时候陆之杭已经开始吃了,他的坐相很不好,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捏着手机,桌子下面的腿交叠翘着二郎腿的姿势,他的腿有点长,伸到许知恙这边,她刚坐下的时候差点踩到他的脚。
然而陆之杭并没有搭理她,像当她是空气一般自顾自吃自己的。
许知恙也没在意,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扶着碗,安静地夹着菜,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期间陆之杭抬眼看了她两次,但很快又投入激烈的游戏中,直到许知恙吃完了他这局还没打完。
她把自己的碗拿去放在洗碗池,去洗手间洗个手出来的时候,陆之杭刚关了游戏,在接电话,对方好像叫他去打球。
之后的话就是男生之间的插科打诨,许知恙没再细听,拿着玻璃杯倒水后就回了房间继续写作业,一直写到傍晚,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
陆弘铭和周清茹回来。
手上还提着一大袋东西,是明大附近一家粤式茶楼的早点。
“恙恙,洗完手过来吃饭。”周清茹把东西都摆在桌子上。
“好。”许知恙洗完手,过去帮周清茹拿碗筷出来。
陆之杭刚好从楼上下来,看见一桌子东西,没什么好脸色的径直略过,朝门口走去。
陆弘铭听见动静从报纸上抬头,看见陆之杭厉声:“要吃饭了还去哪?”
陆之杭头也没抬的换鞋,随口说:“你管不着。”
“你给我站住。”
许知恙站在桌子前被陆弘铭的一声吓得怔住,她从没见过陆弘铭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上次月考你们班主任又打电话给我,说你这次又考了倒数,你都高三了,怎么还不上点心,你这样子怎么去高考。”
陆之杭一脸无所谓:“那就不考呗,我一生下来就不是读书的料,给您丢脸了。”
许知恙垂着的手不自觉揪住衣角,听着他们父子吵架,心里有些发堵。
陆之杭是在和他爸赌气才故意考那么低的分数。许知恙看着玄关处男生打直的背脊,心里五味杂陈。
周清茹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客厅对峙的父子,叹了口气把手机递给许知恙,把她往院子里推。
压低声音和她说:“恙恙,你外婆打电话给你。”
许知恙应了一声哦,接过周清茹的手机走了出去,像是不想被人听见似的,一直走到院子后面的人工湖才停下来,滑下接听键。
声音软软开口:“外婆。”
“囡囡在那边住得还习惯吗?”外婆慈蔼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
一般南方都会称呼家里的女孩子为囡囡。
许知恙听见这个声音不自觉亲切:“还好,这边已经下过雨了,南城应该也在下雨,外婆要注意多添件外套,煮饭的时候让李婶少放一点盐。”
老人听着乖孙女的唠叨,呵呵笑了笑连连应好。
过了一会,又问:“囡囡高考完,会回南城来吗。”
许知恙握着手机发怔,手机因长时间打电话而微微发着热,烫在她脸颊,许知恙摩梭着手机,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落。
搬来明城时周清茹也没有问她愿不愿意转学就强行让她转到了明中,而外婆也对她抱有希望,总是盼着她高考完能回南城读大学。
许知恙的外婆是一位民俗专家,也是南城绒花非遗传承人,她毕生致力于将这门手艺传承下去。
而许知恙,就是她选中的传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