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父…父…父王,我错了……父王……&rdo;擦身而过时,李长升刚刚伸出手去,想抱住他的腿,却被对方随手甩出的一把利刃穿背而过,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拖着苟延残喘的身躯往前挪了几步,却见李鸿英再未瞧过自己一眼,直至死不瞑目。
原来,亲生的,也没用。
此时的殿外,箭雨如蝗,刀剑铿鸣,狰狞的面孔,带血的盔甲,低沉的嘶吼,硝烟弥漫了平日里巍峨宝华的宫殿,火海之中,尚走进一如玉公子。
单司渺望着缓缓而去的君无衣,面上神色有些看不清。作为俘虏的自己,很快便被带到了一旁。
李鸿英抬起头来,见了面前笑靥嫣嫣的君无衣,终是放下了手中的无相诀。
面前之人换下了平时的一身白衣,此时着一袭紫玉箭袖长袍,腰间束月纹宽带,外头笼一件烟雨轻纱薄衫,一头黑发用一顶简式玉冠全部系成了马尾,瞧来英姿勃勃,只左耳上的蝴蝶耳坠,未曾取下,潇洒之中又生生透出几分媚意来。
&ldo;君儿回来了。&rdo;李鸿英打手一挥,命人赐座于其右,那口气,似乎只是个见到自家孩子顽劣归来的父亲。
&ldo;是,义父。&rdo;君无衣在他面前叩了一首,坐于其旁。
&ldo;出去这么些天,倒是懂事了不少。&rdo;
&ldo;亏得义父教诲。&rdo;
&ldo;可惜,送来的礼物虽好,却似乎独独少了一样。&rdo;
君无衣闻言手中酒杯一顿,继而又轻轻叹了一口气,&ldo;只要是义父想要的,君儿一定会给。&rdo;
李鸿英手中书册一合,笑了开来,&ldo;开席。&rdo;
简单的两句话,让大殿重新恢复了寂静,如果不是弥漫着的血腥味,一切似乎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堆得高高的尸体,被一批批运出了内阁,地上留下的血迹很快被冲洗干净,熏香,菜肴,歌舞,就如同一个寿宴该有的一般,重新归于始初。
就连单司渺这样的囚下之徒,也意外地分得了一杯薄酒。
单司渺在侍卫的压制下落下座来,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啜了一口,清甜可口,上等之物。周围颤颤巍巍的宾客,都如劫后重生一般,脸上还带着死人的灰白。有些人在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出手,而有些人,则在心中默默祈祷自己能活着走出这场鸿门宴。
叛军伏法,主谋被擒,楚修此时跪在大殿一旁,锁骨被两个铁爪所穿,死死地扣在一旁的玉柱上,浑身占满了血污。
而座上那人,似乎对一切都充耳未闻,轻叩着手指面带微笑地欣赏着座下的歌舞,偶尔夹起一片鱼唇放入口中,悠闲自得。
君无衣此时定定地坐在他的身旁,目不斜视,直到对方似乎是享用完了桌上的佳肴,终是记起了身旁的这个尤物,伸手将自己揽了过去。
&ldo;跟你的小情人闹翻了?&rdo;李鸿英并未转过头来,但耳畔的轻语依旧让君无衣浑身一僵。
&ldo;我与他,本就不是情人。&rdo;半响后,君无衣终是吐出这一句。
&ldo;知道本王为何从不勉强于你么?&rdo;李鸿英内力轻吐,感觉到对方因为痛苦而微微弯下的腰,满意地收了力。
&ldo;因为,本王就想要看你这幅样子,这幅即使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主动爬上本王之榻的下贱样子。&rdo;
寿宴刚到一半,座上的人便提前离开了,座下的人着实都松了一口浊气,可依旧没人敢动。单司渺瞥了眼阶上那人跟着离去的背影,薄唇抿得有些紧。
第100章第四十六章
入了内室,李鸿英率先坐上了那张宽大无比的床榻。君无衣并不是第一次站在这榻前,可这一次,却是最难忍。
&ldo;怎么,后悔了?&rdo;李鸿英见他颔首不动,也不着急,转身倒了两杯酒,递给君无衣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