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她扭头,小手拉了拉温池漂亮的裙子。
一枝花剪下,温池俯身,卷发散落遮住侧脸,但遮不住她眉眼间漾出的温柔笑意“这朵好不好看”
小星星眼睛一下睁得大大的,开心接过“好看。”
“放你的小花篮里。”
“好呀。”
厉肆臣闭了闭眼。
“刚才”身体里肆虐的情绪极力压制着,他一字一顿,从喉骨最深处溢出声音,“刚才出了事,那一刻,我只想来见你。”
那一刻,他怕会死,怕见不到她。
想见她。
无论如何都想,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忍不住想上前一步离她近些,可撞车的后遗症仍在,他有些迈不动,胸腔隐隐抗议着痛感。
他撑着。
眼前似乎有一点点模糊,可模糊中,她的脸和记忆深处的那张渐渐重合。
“12岁那年,我遇到一个小女孩儿,她在哭。我自小本性冷漠不想管,可鬼使神差,我给了她一粒糖。最后,她对我笑了。”
无人知,萍水相逢那一笑,是他那十二年来最温暖的一刻。就像是阳光终于从云层中泄露了点儿给他。
她还在剪花,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呼吸隐隐沉了沉,他低低诉说“巴黎那年,我遇到一个女孩,一见钟情,抓着她手的时候,我不想放手,是我故意骗她留下。”
“骗人是不对的呀。”小星星听不懂他的话,但骗这个字她听见了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撇撇嘴,她小声嘟囔,“骗人不好。”
剪刀落,花被剪下。
她递给小星星。
厉肆臣喉间骤然难以形容的艰涩。
“是不好,不对,是我做错,没有坦诚。”微微垂首,他说。
小星星眨了眨眼睛,看向温池。
温池摘了朵小花插入小星星头发里,扬眉浅笑“小星星真好看。”
小星星抓着她的手就要她蹲下,在她脸上吧唧亲了口“妈妈也好看。妈妈,我还要好多好多的花花。”
“好呀
。”
她牵着小星星往旁边走去。
厉肆臣想也没想跟上,抬脚的刹那,动作却像是牵扯到了胸腔,胸腔再度隐隐作痛。
眉心紧皱,他顿住。
呼吸愈发艰难,他克制了又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