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三瞪了她一眼:“你别乱说,大哥对苏慢他们几个最好,可比你强多了。”
苏老三媳妇撇了撇嘴:“我没管过那几个孩子我也不会贪他们的钱。”她是气自己竟然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拿到钱吃一顿肉也好啊。
感觉到苏向东的脉搏跳动厉害,随时会暴起揍李巧花一顿,苏慢把他的手腕抓的更紧,然后轻巧一笑:“大伯、大伯娘,我知道了。”说完,拽着苏向东往外走。
脸皮这么厚又有强大逻辑的人,真没啥好跟他们说的。苏慢本来就是想打探他们到底会有啥样的说法,现在看来他们的借口不过如此。摸清他们的底牌,那接下来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哎,你知道啥了?”李巧花疑惑地朝着苏慢的背影大声喊,得不到回复又问苏远山,“她知道啥了?”
王麦穗说:“是不是答应给她找对象的事了?”
李巧花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都啥时候了,还提给她找对象的事儿。”钱的事儿不会就这么搪塞过去了吧,这么容易?
王麦穗不解:“啥时候,现在是啥时候?”
苏远山也很纳闷,本来以为这事不好收场,没想到苏慢就这样走了。怎么都感觉是跟他们没完的意思。他心头像坠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回到家,苏向东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苏慢说:“你去上班,刚进农机站,不能误工,到那儿给姚启方打个电话,就说我们准备好了,公安随时可以来。”
苏向东点了点头,赶紧吃饭,之后去农机站。
苏慢吃了几口饭之后,叮嘱苏向南按时去上学,让糖包吃完饭自己在家玩会儿,她马上去找苏建党跟她家那些债主。除了公安,苏慢还想给这贪财一家子点舆论压力。
苏建党正在家里吃早饭,听了苏慢的简单叙述疑惑不已:“有这事?你爷奶对你们几个苛刻,你大伯一家子对你们不错啊?”
苏慢说:“大叔,我手上有他写的收据,而且你想想他那么多钱哪里来的?”
苏建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公安来的时候你叫我,我马上赶过去。”
在苏建党这儿耽搁了不足五分钟,苏慢离开他家,朝债主许大伯家走去。
到了他家,苏慢说:“许大伯,我家是欠了你一百块钱不,我爸往回寄了钱,都让我大伯拿走了,你能不能帮我把钱讨回来,讨回来之后我立刻还你。”
许大伯眼睛眯缝起来,嘿哟,这事儿有意思:“啥,你大伯把你们几个赶出家门,还咪了你们的钱,我说你爸不会欠钱不还呢!到底咋回事,快跟我说说。”这可是件大事,不管是谁都恨不得马上把事情经过打听个底朝天。
苏慢说:“等去要钱的时候我来叫你,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许大伯抓心挠肝的着急,想要马上跟着去要钱,他说:“你放心,我一定跟你一块去把钱要回来。”
用了不到一个小时,苏慢走访了除了牛大婶之外的五家债主,都答应跟着苏慢一块去要钱。
回家的路上,苏慢听到地头有人在议论:“听说苏远山咪了他二弟几个孩子的钱,我说他家又要娶媳妇,又要盖房子,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对侄子侄女挺好的,想不到苏远山能干出这种事。”
这事儿的传播速度倒是快,只要她告诉几家债主,就相当于全生产队的人都知道了。苏慢弯弯嘴角,快步朝家走。她这里已经准备好,就等公安来。
两位公安同志比苏慢预想的来得还早,上午十点左右就到了,是跟着苏向东跟姚启方一起来的。
一见到苏慢,苏向东就说:“我调班了,周日去上班。”这么大的事儿,他肯定要在家。
跟公安表示过感谢后,苏慢带着他们去老宅。王麦穗没去上工,在家带孙子孙女,见到穿着淡灰蓝色制服的公安,她吓坏了,哆哆嗦嗦地问:“咋回事,你们找谁?”
一名公安说:“老太太,麻烦把你大儿子找回来。”
王麦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捂着心口:“我大儿子犯事了?哎呦,公安同志,我不行了,我走不动道。”
苏慢跟苏向东分了工,分别去找苏远山、苏建党还有五位债主。他们出发的时候,老宅已经来了不少人,都是被穿着制服的公安吸引来的,平日里生活枯燥乏味,现在有热闹看,宁可不上工,他们也要来看个究竟。
十五分钟后,所有人员到齐,除了苏远山,还有□□、李巧花也回来了。来看热闹的社员就不用说了,站得满院子都是。
苏远山在院门口徘徊好久,最后慢吞吞走进院子,给两名公安递烟,被公安拒绝后,尴尬地把烟收了回去。
他完全想不到苏慢有能力把公安叫来,而且院子里黑压压到处都是人,给他的压力很大,没想到这件事情闹这么大。
公安把收据摊开,问:“苏远山同志,这收据是你写的不?”
苏远山犹豫着:“这收据……”
公安的声音带着威严:“回答是或者不是。”
苏远山在公安凌厉的眼神盯视下回答:“是。”
公安问:“钱去哪了?”
苏远山下意识地看看李巧花,见对方频频给她使眼色,那眼睛眨得跟害了眼病似的,但他扛不住来自公安的压力,只当没看见回答:“五百块钱给我大儿子当彩礼钱,五百块钱买了盖房子的砖瓦木头等材料,剩下的还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