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停晚低头看一眼,满桌绿油油,素的他一阵恶心。
对面男人显然被他这一反应愉悦到,撕扯着嗓子低哑地笑两声。
陆停晚面无表情:“你也只能在这儿找到点毫无意义的胜利感。”
二楼大厅的门悄无声息打开,孤身一人的客人被服务员带着走进来,绕向另一边。
陆停晚朝那边扫一眼,飞快收回视线。
他原本摊开在桌上的手不由得轻攥一下,抬起来,状似不经意地轻弹一下肩上的兔子玩偶。
刚刚进门的客人微妙地停了一瞬,才继续向前。
坐在陆停晚对面的男人没注意到这点小动作,犹在走自己的剧本。
他这会儿已经开始用激将法,那两个人过去的事情嘲讽陆停晚,激他动手。
陆停晚目光时不时游移一下,随着那个客人瞟到另外一桌。
离这里不是很远,但刚巧隔了一道一米多高的花坛。
客人低下头去点菜,身形被粗大茂密的枝叶遮盖。
陆停晚不爽地“啧”了一声。
对面的人以为是自己的激将法生效,说的更加带劲。
他语速变快,声音愈尖,听上去十分惨不忍睹。
陆停晚看他,忍不住深深蹙眉。
男人笑了:“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
陆停晚:“……”
不好意思,压根没听。
但戏要做全。
他绷紧嘴角,佯装愠怒:“痛处?我能有什么痛处?”
男人冷笑:“你当然有。不然也不会来这里跟我见面,不是吗?”
另一边传来一声模糊的轻咳。
陆停晚随手转一下茶杯,坐直身子。
“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的,我手里不只有那些东西。你当年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可都清清楚楚的记着呢。”
陆停晚颔首,示意他继续。
男人身倾身靠过来,声音又低又紧:“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如果你还想继续在这个圈子里带下去,还想继续跟你的那个白月光处……那、你的名、你的钱,我都要共享。”
陆停晚轻嗤:“名?”
他垂眼打量男人,神色不屑:“这个可共享不了。”
男人嘶哑低笑:“你当然可以。别以为我不懂这个圈子……”
他的诉求实在简单粗暴,直白到陆停晚都懒得再听。
混到现在这个地步,想到的东西,确实也就眼前那点了。
陆停晚看着他,嫌恶之余,心里还升起一点浅淡的、居高临下的悲悯。
狼狈、肮脏。
那个当年光鲜亮丽的留学生,用三年时间,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