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陷害,更是熟知元神辛秘的屠杀,他,不得不防。
时间就在巳时,那时正是戾气最为猖獗的时刻,忍受不了烈日的灼烧,戾气最是狂暴的时刻。
时不等人,救人一事刻不容缓。正待他要前去,恰逢颜止姗姗归来。他瞪他一眼,腾云而去。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颜止那厮赶上了他,却丝毫没有停顿,越过他匆匆而去。知晓事态紧急,他也不再耽搁,追随他而去。
一路上二人一前一后,不知是故意拉开了距离,还是实力有差。
等到他二人踏进往生崖前那一片荒地,远远便瞧见往生崖上的两个身影。
背对他们的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袍之下,那身影还隐隐有些熟悉。再向那头看去,那地上跌坐着的人一身血迹,头发披散,看不清脸。只那身华丽的紫服格外刺眼。
眼看着那黑袍之人正一步一步朝她而去,手捏成爪,优势尽显。他本想喝止,可再一看那黑袍,竟不是普通材质,黑泽透亮,坚韧胜铁,如此重的戾气,竟丝毫没有损坏。这种材质,莫非是。。。。。。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放下心来。不管那冒充她的人是谁,胆敢伤她,陷害她,都该死,也都必须死!
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前方原本腾云的颜止忽地落地,集结神力,便剑一般往前扑去,那方向,竟是朝着那黑袍。
他惊得开口想要阻止,嘶声力竭的“不要”才刚刚喊出口,那黑袍也正转过身来,颜止的掌却已袭上了她的胸前。雷鸣闪电般,他只来得及看见那女子逐渐被染得鲜红的白色面纱。
眼看着她如断线的木偶,缓缓到下地去。他感觉整颗心都碎成了渣,脑子一片空白,一个声音不断提醒着他:抱住她,抱住她,抱住她。。。。。。
一道红影驶过,他立在她面前。看着她紧紧瞌着的眸子,他全身都在颤抖。她的胸前那么多血,她看着那般脆弱,仿若下一秒就会离他而去。
他轻轻地拥她入怀,再看不到她笑嫣如花,入目的是漫天的鲜红,他怒得嘶吼,“颜止!你竟敢如此伤她!”
殊不知,就因着这句话,她即便是强撑仍是惊诧地回了头,身子僵硬。她绝望的扯下面纱,悲戚的大笑,“哈哈哈哈哈……颜止……颜止。。。。。。”
鲜血染红了一口白齿,那模样绝望得让人心慌。
她疲惫的瘫软在他的怀里,小声喃喃,不断外涌的鲜血使得她的嗓音断断续续,“我……我不曾想,即便……即便她伪装至此,你竟也能……也能一眼便……便认出来。可……可为何,你……你却……却辩不出……我……的……的身影……好……好绝望……”
颜止却怯懦得不敢往前一步。
瞧着她如此不顾死活,他确实有些慌了。即便封了她周身穴道,却怎么也止不住嘴里翻涌的鲜血。
他急得伸手去捂她的嘴,颤着嗓音让她别说了,以为这样便能阻止她逐渐冰冷的身子。
却在此时,那歹毒的婆娘又开始哭哭啼啼,说什么都是她不好,说她沉睡六万年却是因着救颜止。说她不愿他因此遭受众人诟骂。要自行了断结束了这一切。
他当时冷哼,既是要死,何苦还做的这一手戏。
却不知为何,那婆娘没死,倾儿却主动跃下了往生崖。
他以为她是悲伤得难以自抑,断了活的念头。可他怎么能允许,怎么能允许他好不容易等回来的倾儿再次消失不见?他毫不犹豫跟着跳了下去,沉下去将她抱在怀中。
她怒的挣扎,奈何身子早已气若游丝,她挣扎不得,又怒得吼他,“你不要命了!滚!滚上去!”
望见她眼中浓烈的担忧和恐惧,他笑了,满心的温暖。若是如此能得你一份在意,一份担忧,又有何不可呢?
他唇角微勾,又是那副邪恶模样,斜睨她一眼,挑眉打趣:“这不正滚着呢?着什么急!可把爷搂紧了。”
谁知这时,上头又隐隐传来那婆娘的声音,装得令他恶心,可就是这般恶心的话语却叫他的倾儿忘了挣扎,那婆娘说:“颜君,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怪我任性了……”
他又怒又怕,忍不住低头,却见她放弃了挣扎,看向他的眼神却是空洞异常。轻叹一声,她似对他倾诉,又似喃喃自语:“莲肆,我终是累了。”
说罢,缓缓闭上眼睛,再未睁开。
他顾不得许多,施力飞奔上去,却见那二人搂抱在一处。那颜止竟仍旧毫无悔意。也或许有些悔意,只是被自己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