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时光匆匆,转眼间又将是新年时分了,飞龙岛上一片银光。
常富贵又一次来到飞龙岛上,他现在是这里的唯一客人,当然也是最受喜欢的人。可是常富贵也不是没事就随便能上岛闲转的,这一次他是为孟飞龙一家准备了过年的货物,同时也有极重要的情报要报告给孟飞龙。
常富贵被孟飞龙一家拉坐在火炕上离火盆最近的地方,火坑烧得热乎乎地,火盆里放着火红地烧炭,把个屋里烤地温暖如春。大家把他围了一圈,都急着催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有什么希奇事发生了吗?讲给我们听听。”
常富贵笑道:“老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了,就一定有事。”
大家一起大笑,又来催他快讲。
常富贵对孟飞龙道:“自从周王被废,诸王都加上了小心。力量弱的就忍气吞声了,唯独燕王,利用自己守边防蒙作借口,招兵买马,名目张胆地扩充自己的力量。”
上官柔道:“燕王这样胆大妄为,朱允文就在那里忍着一言不发么?”
常富贵道:“朱允文就是自己要一言不发,他手下的人也不能够,自然有人为他出谋划策。忍耐了几个月后,朱允文终于有了动作。近一月前,兵部下文,以防备北边蒙古为名,派大将戍守开平,并下令调征燕王所属卫兵出塞防御。”
孟飞龙想了一想,道:“今年四月,朱元璋曾经下旨,以燕王主持北边防御,权王以下守边诸将皆受其节制。现在才只时过半年,兵部便直接调兵遣将了,还把他的卫队也从他身边调开,燕王的日子不好过啊。”
常富贵道:“少主分析得极是,只是南京那帮人并不限于这些就罢了。进到十一月,朱允文任命原工部侍郎张芮为北平布政使,谢贵、张信为北平都指挥使。这项任命一下,这几个人便走马上任,进住北平了。”
百里冰笑道:“这一次就是我都看得清楚了,朱允文是让他们去监视朱棣的。朱棣若再不反,迟早他的脑袋会让这几个人给割了去。”百里冰在这飞龙岛上早就住得烦了,她是巴不得大明江山搞点乱出来。
秦雪情这时候插了一句,向常富贵问道:“张信?可是临淮人,其父叫张兴,做过永宁卫指挥佥事的?”
这话不仅把常富贵问呆了,便是孟飞龙等人也不明白秦雪情怎么对这人这么熟悉。常富贵道:“少奶奶问的我这些都不知情,等我回去马上就派人去打听清楚。”
秦雪情点头道:“一定要把这人的来历打听清楚,也许将来我们用得着。”
常富贵道:“就在老奴把上岛的年货准备齐全,就要出发的时候,又传来消息,朝廷说有人告发代王‘贪虐残暴’,朱允文便派人将他由大同徙至蜀地,交与蜀王看管了。”
孟飞龙一家对这个惊天消息并不吃惊,方子箐道:“故伎重演,没有什么新意,朱允文削藩的意图越发地明目张胆了。”
常富贵点头道:“就在昨天玉庆又找上门来,他带来消息说,朝中大臣也是看清了新皇的意图,纷纷附和新帝之意,上书削藩。只是他们折子里的话全是老声长弹,没有什么新意,所以全被朱允文给压下了,不说可行也不说不行。现在朝廷上下对削藩的事议论纷纷,别说是官吏,就是附近百姓也是人人皆知。”
孟飞龙笑道:“朱允文的意图很明显。他一方面打击异己,削弱燕王的力量,另一方面纵容大臣倡议削藩,这一切都是在给北平的燕王施加压力。朱允文的本意再明显不过了,是要燕王迫于压力,自己提出来削藩。如此一来,他的目的达到了,也可以避免留下个杀叔的罪名。”
欧阳菲轻轻点头,道:“燕王守边多年,有大功于朝廷,如果没有让人信服地证据,朱允文动他也是会有人说话地。”
上官柔道:“说一千道一万,朱允文还是怕打仗,他是不是心里很怕燕王呀?”
孟飞龙笑道:“这个自然。他身边是一群文人,论到出主意害人,个个都有一套,如果真地打起仗来,那就完全不同了,纸上谈书可是要死人地。我想朱允文也不是没想到这一点。”
秦雪情道:“朱允文现在学得很狡猾了。他拿周王是因为周王次子告发他父亲谋逆,可是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有力地证据,单单说招兵买马就是判逆,守边的众王就是人人有罪。这一次对代王他就乖巧多了,抓住了代王人性上的弱点,‘贪虐残暴’,对他确实没有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