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梦觉假装没听到,埋头看黑屏的手机。
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不知道许惟清会不会来。
单方面的等人算等人吗?
看她穿着校服,估摸着年纪不大,老伯好心劝她:“晚上这么冷,你等的人会不会来一一”
“方梦觉!”
—声低咆打断对话。
也打断方梦觉脑中—直绷紧的那根弦,被风吹得冰冷的血液仿佛开始复苏,慢慢地灌入心脏,身体里的分子沸腾叫嚣。
她一点点地回头,许惟清站在暖黄路灯下,他鼻息粗重,一步步走近。
走到方梦觉面前,他半蹲下身,抬头看着坐着的少女,尽可能地压住呼吸,轻声道:“我来了。”
我来了。
像是在回复老伯的话。
“既然来了,就早点回家啊。”老伯笑呵呵地摆摆手,走之前还不忘嘱咐:“小伙子,以后别让小姑娘再等你了。”
“好。”许惟清回答。
方梦觉双手撑在双侧,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呼吸没平复,胸口还在大幅度起伏,额前刘海夹杂着湿气,像是跑了很远很远。
她突然扬起手,用力地拧了把许惟清的脸。
“嗷——”许惟清摸着脸,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干什么?”
他一路跑来的过程中,一直在想象她的情绪和应对措施。要是她在哭,他想着身上只有一包纸,不知道够不够她擦眼泪;要是她冷着脸,他要说些什么话才能逗她开心。
很多种可能性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唯独没想过她是这个反应。
方梦觉收回手,抿嘴笑,唇边梨涡浮现:“耍流氓。”
他会出声喊痛,所以她不是在做梦。
她是真的等到了许惟清。
在期待值还有很多很多的时候。
好奇怪,在他出现之后。
心底的那些阴霾倏地一下都不见了。
“你还有心情耍流氓,”许惟清大剌剌地坐在她身边,喘着气说道:“我还以为谁欺负你了,没命地跑过来。”
打电话说了两句就挂了,然后发了个定位过来,也不解释一下,电话再拨回去又不接,这搁谁谁不急。
好在,刺猬并没有哭。
情绪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许惟清看了眼她的侧脸,无声地笑了笑。
方梦觉双脚抬起又放下,问:“你为什么要跑?”
许惟清敞开衣服拉链透风:“不然怎么过来,飞过来吗?”
空气中送来一股熟悉的清香,是他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