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渡这才找到一些空子,讨了一颗龙蛋来孵化。两人白日是敌对阵营,针锋相对;晚上却一人一颗龙蛋孵着,紧张地讨论该如何做一对称职的父母。可惜还是晚了数万年。祁渡道:“若你们有所怨言,只管直言,我尽全力去化解,责无旁贷,唯一一件放心不下的事……希望你们日后能好生照顾涂萝,莫要让她再经历任何坎坷。”龙钺听着觉得不太对劲,“……你怎么像是在交代遗言?”作者有话说:结果◇◎渡厄,你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祁渡的表情有微微的怔愣。但很快就恢复寻常,在龙钺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不要多想。”龙钺觉得他古怪,满腹疑惑。但见他不愿多说,便没有再问,他也还有正事要做。敖枞仙逝,九重天迎来地震级别的变动。那个位置总是要有人坐上去的。涂萝的举动相当于弑君,名不正言不顺,她自己也没有要治理九重天的想法,只想陪着尤汐度过这段难捱的时间。所以天帝之位一直悬而未决。原本应当对弑君者做出的审判,也都因为忌惮涂萝和祁渡两人本身的实力而作罢。规则向来是强者书写。即便心中有再多不服气,九重天那些人也不得不被打服了。再加上神魔大战那段历史,众人知晓涂萝便是当年的龙萝,对她也有了几分敬意。只是敖枞毕竟统治的时间过长,需要一些耐心消除剩下的影响。不过好在天界与魔渊的关系好了很多。也算是因祸得福。宫殿之中。风铃发出清脆悠远的声响,一片寒气从地面升起,外头是日光普照,却照不进一丝光线。涂萝撩开帘子走了进来,步调轻缓,“尤汐,今日感觉如何?”听到动静,床榻上的人动了动,却并未起身。她就这么躺着,无声无息。涂萝在她身边坐在,叹了口气,“还是不肯跟我说话?”她还没有将所有的真相告诉她,原本是已经决定的事情,却在对上尤汐那双粘满泪的眼眸时犹豫了。倘若告知她真相,对她而言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伤害呢?她在她身后坐了很久。一如这几天的日常,只静静地看着她,而后起身离开。涂萝替她将丝被掖好,亲手点燃了殿里的长明灯,又用灵珠燃角熏香,将帘子拉下阻挡刺眼的光线,这才起身离开。刚到门口,听到身后传来微弱的声音:“娘亲……”涂萝的脚步蓦地怔住了。她浑身僵硬,不知缓了多久才回过神来。逐渐转身,不自觉地有些紧张。她轻声问:“……你都知道了?”尤汐点点头。她终于有了别的动作,缓缓撑起身,朝她看了过来,“昨晚听宫人们说的,外面都已经传得风风雨雨了,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她自嘲地笑了一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其实问完,她就有了答案。大概是怕她太过伤心,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的确心悦敖枞已久,可一想到他是导致一切的罪魁祸首,便难以忍受那样为他伤心的自己。她怎能爱上这样一个人?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再这样下去,真正关心她的家人就在身边,她不该为了一个敖枞伤心难过,冷落涂萝和龙钺。可她一想到敖枞为了救活自己甘愿被毁灭灵巢,那些恨意又变得朦胧而浓稠。让她分不清到底是爱多,还是恨多。涂萝没有说话。半晌,她握着她的手,“我知晓你因敖枞的事情而难过,便不想再让你忧心。”她说着,将尤汐凌乱的碎发整理好,温柔道:“从前是我未曾尽好一位母亲的职责,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尤汐勉强扯出一抹笑,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天宫重建的任务,便落在了男人身上。祁渡不用说,只消涂萝一个眼神,便知道她心中所想。他们数万年前便是道侣,彼此心中的默契无人能及。她想花更多时间陪在尤汐身边,他便带着龙钺重整九重天的秩序。以及魔渊的去留问题。天宫中还留有不少云鼎山的弟子,当初祁渡入魔时大开杀戒,就连月弦凝与林尘镜都不曾幸免于难,再次相逢,却并未有多少隔阂。祁渡跟他们坦言,“当初本座堕魔,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神,本不该伤害无辜之人,将你们扯入这件事,是本座的过失,倘若你们想继续回云鼎山修炼,本座会将你们送回去,倘若你们想留在九重天,本座会给你们相对应的头衔,继续留在这里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