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温泉水到别人家会怎样,都终究与她无关。
草草咽下晚饭,尤芜便起身随秀姑去打理房间。虽过今天过来得急,可好在之前去吕家时,母亲已经把近段时间的东西全备好了,一样也没拉下。
尤芜跟在秀姑身后,却没见她朝外走去,而是转身走进了正房里屋。
屋内是以女儿家闺房的装饰布置的,简约大气,无可挑剔。只是尤芜却有些疑惑,难道她要住正房?把目光投向秀姑,秀姑微微一笑,即刻便会意了。
“小姐,虽然这是正房,可老阁主说了,如今您是这座宅院的主人,理当住在正房。”话语条理清晰,简明扼要,不得不说,秀姑确实是把好手。只是,她却对秀姑没有一丝印象,甚至就连这个宅子她也丝毫不知。
“既然如此,青枝,你去吩咐丫鬟们把行李拿过来吧!”尤芜没有推迟,朝一旁的青枝吩咐道。
青枝应了一声,随后退了出去。
房间内布置虽然简约,可手笔却也不小。尤芜走到一梨木橱柜旁细细打量着摆放在上面的装饰品,正巧手边是一个白玉碗,便随手拿起来把玩。
“秀姑,外公他们经常来这里吗?”尤芜看了一眼绣姑,又移开视线,转手将玉碗放归原处。
“阁主一月会来两次,老阁主却不怎么过来。”
“那这处房子究竟是谁名下的呢?”
“奴婢也不清楚,但之前奴婢的主子一直是阁主,而如今,则是小姐您!”秀姑直视着尤芜,眼中没有丝毫隐藏。
要说这里是舅舅的房子,尤芜并不相信。吕家当初被灭门时,可是烧得干干净净,没留下一点残渣,如果这里是吕家的产业,必定也会传出风声,可事实上,一丝都没有。
“苏娘,你待在这里有多久了?”尤芜换了个话题,脸上带着好奇的神色,更显年轻天真。
闻此,秀姑脸上也呈现出回忆的神色,想了想才轻声道:“奴婢自打记事起就已经在这里了,据如今也有四十多年了!”
尤芜一愣,似乎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之前她猜测着秀姑的身份,本来已经有了头绪,此刻,却被秀姑的一句话推翻,心里不竟生起丝丝郁闷。
察觉到尤芜脸色不好,秀姑有些不解,却没有出声询问,而是劝慰道:“小姐,天色已晚,今天您又受了奔波劳累之苦,还是早些休息吧!”
想了想,尤芜只能作罢,回声答道:“好!”
秀姑便转身去准备洗漱用品,而青枝已经到了主房,正吩咐着丫鬟们整理摆放行李。
“青枝,今天小姐累了,你去服侍小姐洗浴,行李明天再收拾吧!”门外,传来秀姑的吩咐声,而青枝应声作答。
尤芜眼神一挑,秀姑居然还记住了自己的贴身丫鬟,看来,她还真是有心。
说起青枝,她记得上一世她的贴身丫鬟并不是她,而是一个要却比她聪明敏捷更多的清秀女子,本想她能为自己出谋划策,结果却没想到养了个白眼狼,她害了自己不讲,还害了尤家。而这一世变数太大,或许就从‘她’选青枝做贴身丫鬟起,到如今,她已经不能预测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只能静观其变,也许,这倒件是好事。
尽管焦虑急躁了一天,最后因为想起‘她’的存在,尤芜却逐渐安下心来,缓缓陷入睡眠,一夜无梦。
吕家人全有晨练的习惯,而在尤家,每天清晨,父亲也会在自家院子里练武。所以一大早,尤芜便被父子两的打斗声吵醒了。
翻了个身,尤芜准备再小睡一会儿,门外秀姑的问候声已经响起了,“小姐,醒了吗?”
闻此,尤芜便睁开了眼睛,坐起身道:“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青枝走了进来,身后秀姑带着丫鬟们鱼贯而入。尤芜心中有些讶异,却没有做出过多的表情,倒是青枝一脸震惊。毕竟,尤家小姐少爷们起床可没这么大场面。
虽然有些不适应,可人一多,好处却是不少,平常半个时辰的梳洗,今天只花了一刻钟。
尤芜看向铜镜,里面的女子黛眉轻点,嘴唇小巧,不染而赤,而乌黑的发丝被银簪盘成精致的发髻,只剩几缕碎发垂下,灵动而又干净。
一旁青枝见了,脸上一喜,欢声道:“小姐今天真美!”
尤芜微微一笑,盯着镜中她身后的人,笑道:“应该是秀姑手真巧。”
“小姐喜欢就好,奴婢还会很多种呢!”秀姑看着镜中的小姐,脸上也很欢喜。忽然,她注意到了尤芜的耳朵,奇怪地问道:“小姐没有扎耳洞吗?”
“小姐不想扎,说是怕痛呢!”尤芜还没出声,青枝就在她身后爆猛料,说完还低笑出声,似乎在嘲笑她。
尤芜脸上一阵尴尬,也就随她去了。当初,她见同龄女子都扎了耳洞,自己却没有,便间接询问青枝为何,却没想答案是她怕痛而且说是扎完容易感染。于是乎,她又放弃了上一世自己最喜欢饰品——耳环。
一开始,她还有些惋惜,总拿着形形色色的耳环把玩。每每青枝见到,便建议她去扎耳洞,可一个‘痛’字总是从嘴里脱口而出,每次说完,自己都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之后她便不怎么接触耳环了。到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也便成了习惯。
秀姑听了这个理由,噗呲一笑,还未笑完,又捂住嘴巴掩盖住自己的笑容,顺带瞧了瞧她身旁的青枝,示意她止住,而后,假意咳了咳道:“小姐如今想扎吗?奴婢会扎耳洞,不会让小姐感受到疼痛。”
“算了吧!就这样挺好的。”
尤芜起身,不再同她们讨论这个话题,朝屋外走去,而后面,刚刚消停了的笑声又再次响起,尤芜一阵无语,心中直道‘她’是选了个怎样的贴身丫鬟,居然在主子身后毫无顾忌的大笑,而嘲笑的对象还是自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