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两旁,两棵光秃秃的银杏树相对相望。树高约二三十米,冬风一吹,偶尔卷下几匹枯老干黑的银杏叶,在打着转儿落下。有的打着转儿落在灰褐色的裂纹树干上,而有的直接被风吹翻在地,落在泥土上,颇有一番‘零落成泥碾作尘,化作春泥更护花’的滋味。
尤芜来到银杏树下,等着院子里练武的两人,正巧一片银杏叶落上肩头,偏头看去,见树叶还未发黑,尤芜便伸手取下,拿在手里把玩。
等她抬头看时,院子里练武的两人齐齐使出一招,肉搏相撞,两人都发出一声闷哼,接着相视一笑,彼此分离,已然是最后一招了。
见两人收招,尤芜随手将银杏叶放入上衣口袋,而后走了过去。
“外公,舅舅。”她笑着福身问早。
早晨天气寒冷,太阳才渐渐挂起,而吕裕、吕格两人却都只着一件单衣,仍依旧面色红润,额上还冒出颗颗汗珠。
“小五,觉得可还适应?”吕裕接过仆人递上来的布巾,随意往额上一擦,再扔了回去。
吕格也拿起布巾,慢慢擦拭着汗渍,朝尤芜说道:“有什么不习惯的就告诉舅舅。”
“就你话多!”吕裕回头小声责骂了吕格一句,又转头笑嘻嘻地看着尤芜,而后面的吕格无奈撇撇嘴,向尤芜投去无语的眼神。
尤芜微微一笑,不发表评论,由着这上了年纪的两父子互相打趣。
不多时,她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转身看去,秀姑、青枝也随着来到了院子。
秀姑朝她抿嘴微笑,而青枝却是待在丫鬟们最后面,另尤芜看不真切。
“老阁主、阁主、小姐,可以用餐了。”秀姑收敛了笑容,朝三人福身道。
“走,小五,吃早饭了。”吕裕大手一挥,领头走在前面,气势恢宏,尤芜不由得嘴角一抽,这看着不像是去吃饭,倒像是打仗一样。
平时在尤家,尤芜早上吃得不多,一碗红枣粥,往往再加上一大碗补药,也足够管半天的时间。而今天却破例添了一碗米饭,也不知是看着两位狂吃达人忽然有了胃口,还是因为昨晚实在是睡得极好。
等她放下碗时,他们都已经吃完了,吕格吩咐下人们将饭食撤下,又让秀姑端了三杯清茶过来。
接过清茶,尤芜小抿了几口,顿觉心中舒畅。
“小五,这茶怎样?从京城过来的哦!”吕裕献宝似的告知尤芜,让她又是一笑,道:“确实不错,入口时茶微涩,然回味甘甜,喝下后,貌似还能闻到淡淡茶香,是好茶!”
话音刚落,吕裕一拍桌子,哈哈大笑道:“就属咱们家小五最有眼光了,吕格,就用它了!”
闻此,尤芜微微一愣,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吕格。而吕格依旧无奈,他看向桌上的茶,一脸的不舍,可不得不应声道:“好!”
“小五,等下你便随我一起去拜访别家。”吕裕没有理会吕格的伤感,而是一脸喜气地对尤芜道。
“是……昨天我们经过的那个山庄吗?”尤芜只能这样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