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阿大挠头:“有钱,但我想让他们读书。”
好淳朴的愿望……
温明理带着保安去小卖部看了一眼,宋阿大说岛上只有十个孩子,从三个月到十二岁不等,就没一个同龄的,就是请老师来教又怎么教?
有个小女孩一点也不认生,见温明理穿的裙子漂亮,趁人不注意就窜过来抱住她的大腿。保安下意识抽出电棍,温明理挡了一下,说:“没关系。”
小女孩眼圆脸也圆乎乎的,就是晒得有点黑,身上还穿着白t恤衬得人更黑了,温明理问她名字,她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自己叫大宝。
保安都忍不住乐起来。
温明理见天色还早,把她乱蓬蓬的头发解开,坐在小卖部老板友情提供的凳子上给她通头发,努力半小时,发尾还是一团乱根本解不开,最后打电话跟她家长沟通一番,把她发尾剪了。
大宝埋在她怀里高兴地说:“香香姐姐。”
温明理摸着她可爱又粗糙的小脸想着给沙岛市政府打个电话?毕竟他们又是扶贫又是做实事的,经验足。
她真的太无聊了。
保安开车,小孩子一大群带着她去海边捡贝壳,温明理:“为什么我住的那里没有啊?”她跟商静出来玩也没见到贝壳,连沙子都很大颗,走路咯脚。
大宝:“西边有,你们在南边,没有。”
贝壳特别小,大都是黄褐色,根本没她在其他沙滩见的漂亮,但大宝兴致勃勃捡起来放在她手里,温明理也不想扔了,带着一大包小贝壳和漂亮的石头被小孩护送回别墅。
蒋老太太哎呦:“怎么弄的这么脏啊?上楼换换洗洗。”
温明理放下裙角,露出包着的小贝壳,蒋老太太:“捡了这么多,想吃蚌肉吗?”温明理摇摇头,小声说:“帮我洗洗。”
蒋老太太连忙拿个盆过来接住,温明理趁着商静还在上课,溜上楼洗澡换衣服,然后打通了沙岛市政府的电话。
政府接待人员说他们也知道这个情况,做了很多工作,还让家长狠狠心直接把小孩送过去,说不定习惯就好了,但孩子们就是奇迹般的一点都不喜欢上学,不管学校管的多严都可以偷偷溜走,乱跑太危险了,出了问题没人敢担责任,孩子们如愿待在岛上。
温明理:“那我能不能请个老师过来给他们上课?”
接待人员:“我会如实转告给领导,请你再等两天。”
晚上商静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她评价道:“那个宋阿大真会找人。”倒是也没说难听话,直接交代陈楷第二天再打电话催一催。
陆总第一天跟她们一起吃饭,蒋老太太怕他自己吃健康餐不太好,桌上也摆了两盘蒸南瓜,主食还是小米粥。
陆总:“要是地方再大一点可以建个码头,卖点东西。”但阿察海岛实在太小了,又不在主要航海线上,除了吃政策红利,其他都做不了。他说:“宋阿大他们是不可能出海岛了,但孩子们可以出去。”
既然那么不喜欢读书就认点字就送去学别的吧,国内并不只是小、初、高一条线,还有技工学校、3+2中专,再不济还可以学艺术啊,条条大路通罗马。
商静晚上睡觉前还握着她的手,她食指被贝壳边划伤贴了创可贴,商静直接压在伤口上,温明理没忍住躲了一下,商静:“别动!”她哼道:“对谁都比对我上心……”但上一天课太累了,她也没精力继续理论,握着温明理手指慢慢睡着了。
有陈楷盯着,政府应对策略很快就出炉了,先派人了解小孩情况,然后商议意见问问他们要不要去学一门手艺,十二岁那个可以去中专了,小的先在岛上养着,沙岛市政府跟沿海高校联络,找了几个勤工俭学的学生每周过来陪玩兼教他们认字,基础太差就一天只学三个,在他们长大前总是能学会常用汉字的。
温明理下次见大宝的时候,她正在小卖部旁边临时搭建的教室掰着手指头数数,眉毛鼻子皱成一团,老板说:“一会儿就要玩游戏了,几天也不一定学会一个。”
有了大学生老师,他们就很少再过来找温明理玩了,她把小贝壳用热熔胶做成相框,走前托小卖部老板送给大宝,还留了电话,说如果有孩子学艺术家里没钱,她可以资助一点,老板点头,郑重地把电话号码抄了一遍。
第19章天赋
在海岛陪“太子”读书的日子里,温明理印象最深的一节是资产重组和裁员。陆总久经商场,实例信手拈来,具体信息已经变得模糊,但她始终记得会议室里陆总、商静同出一辙冷酷的侧脸。
在陆总口中,浩瀚脱去媒体披上的华丽外纱,露出大体框架。他甚至评价道:浩瀚并不是一个底蕴积厚的企业。
创始人是企业文化的灵魂,一个企业的文化核心一定会反应创始人的性格,浩瀚的创始人齐月娥更喜欢资本游戏,在它成立早期借着国家发展红利吞并了很多同类型企业做资产包拆分,转手高价卖出去,这更像一个空壳公司。
有些人就是天生好运,齐月娥手上的钱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她也越发没有顾及,有一次还收购了八竿子打不着的肥料厂,谁也没想到她就是在这间小小的肥料厂上栽了一个大跟头。
厂子落在手里卖不出去、厂里工人还纠结一起堵到齐家门口讨要工资,九十年代末工人身上还有一股野劲儿,齐月娥报警但也阻拦不了公司大门被人泼粪,壮汉拿着铁棍打砸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