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回来了。”
“王叔。”蒋澜道。
管家王叔和蔼地笑了笑,额上的皱纹极慈祥地舒展开来,说是王叔,其实他的年龄是比他母亲邹于容还要大上一轮的,早在当家人还是他爷爷的时候,王叔便已经是王叔了,后来蒋澜的父亲死了,王叔又成了他的王叔。
对于这个家族的老人,他一向是尊敬的。
王叔落后蒋澜一步远,带他去了大厅。大厅里灯火明亮,大大的桌子,上首坐着邹于容。蒋澜眼底映着橘色的灯光,微微颔首,拉开凳子坐了进去。
母子俩一时无话,熟稔的沉默在大厅里沉淀,这种沉默早已习惯,以致于这种冷淡都似乎列入了平常,两个五官相似的成年人坐在桌子的对角线,等待日常的会话。微醺的灯光落到蒋澜的脸上,暖暖的橘色都被染得有种清俊的味道出来。
他们关系并不是不好。蒋澜想着,望了一眼母亲:他们只是淡漠了。
家族势大,各色争夺层出不穷,他父亲早亡,在那一辈又是长子,彼时他年幼,爷爷因为爱子的突然故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几天后竟突发心肌梗塞也跟着离开了。记忆里,母亲瘦削的肩膀无比傲岸,从那日起,之后的蒋澜是一直一个人,然后他背后站着邹于容,眉目已然冷清,他一遍遍摔倒,再自己爬起来。
“妈。”蒋澜开口,却看到邹于容的眼角突然柔和了些,她看着蒋澜,道:“你看是谁来了?”
蒋澜心头一跳,对方却人未至声音先到。
“蒋澜?”
叶阑珊的声音里毫不掩饰着惊讶,声线却仍旧平稳,优雅地对着邹于容问好,转身,看着身边面色晦涩难明的蒋澜。
身后是一对神态从容气度高雅的中年男女,男人抚掌笑起来:“这丫头,看到什么了,居然突然走得这么快。”
叶阑珊抿着笑,修长的颈项弯成一个羞涩的弧度,一杯茶水忽然放到她身前,她抬头,看见蒋澜看着她。并不言语,三个家长人却都有志一同地微笑起来。叶阑珊手指紧了紧,端起茗茶浅啜了一口,恰好掩饰住她的尴尬。
自从那日楼下简短的对话,他们一直都是老友般的往来,不过叶阑珊总能感受到一种异样的生疏,而如今……
她微微一笑:“和再思和好了?”
蒋澜的表情于是便有些微妙。
邹于容眼底泛上一丝潜藏的温柔,对着叶父笑道:“抱歉只让你们尝些家里的粗茶淡饭。”
叶父摇摇头,也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外间的饭菜哪里比得上家宴。”
叶阑珊轻唤了一声:“邹伯母。”
邹于容啜了口茶香,不期然想起一张执着的素净的脸,心下微微一哂,对叶阑珊道:“还叫伯母?”
蒋澜眸光一缩。
叶阑珊也似是吃了一吓:“难道邹伯母讨厌阑珊了?”
叶母温柔地笑出声来:“傻丫头。你以为你邹伯母为什么突然叫我们一起过来?”
邹于容眸光不浅不淡落到叶阑珊身上,又望一眼蒋澜:“我只是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蒋澜大学里告白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不少呢。”
叶阑珊眼底盈满不可置信。
“今天就来聊聊婚事吧。”邹于容轻飘飘的语调却掷地有声,“你们也老大不小了……”
“妈!”蒋澜霍地从位子上站起,邹于容状似不经意地朝门外一瞥,道:“害什么羞?你不喜欢?”
蒋澜目光如针,刚想开口,邹于容却忽然笑了笑,强硬地截断了蒋澜未尽的话——
“再思你来了?正好,蒋澜,听说你一直不同意签离婚协议书,有哪里不能解决的,今天一并讲开了吧。”她声音忽而轻慢:“放心,我们不会亏待再思的。”
蒋澜僵硬地转身,望见牟再思苍白的脸。
“蒋澜。”牟再思唤他。
蒋澜心口一阵钝痛,只听得啪的一声,茶杯在他掌心碎裂。
血蜿蜒。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累shi掉了…………昨天800米木及格…………尼玛4分钟及格……我去……
今天一天都在回家路上……因为学校突然召开学习18大的回忆,我等了一个小时,它开始后我就去签到,然后开溜,结果…………错过了高铁……错过了动车…………然后差点没有车票…………买到了3小时后的一班…………
这是第一更,我在小黑屋里码字,第二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因为我会把明天的也码号,明天12点前有一更,乃们可以明天12点后来……应该有两更。至少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