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阑好像还是没明白,萧越便直白地问:“娶妻才能用正红色,妾只能用偏红色,嫁衣是有区别的,你给我置办的可都是一水的正红色喜服。”
顾夜阑眉头一扬:“你这两日郁郁寡欢,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萧越问他:“难保不会有人告到皇上那里,说你不尊律法。”
顾夜阑毫不在意解释道:“这点小事,也犯不上给我扣那么大的罪名吧?”
萧越叹口气:“我也不清楚,所以才一直纠结。”
顾夜阑轻声笑:“放心,一切有我呢,再说这个国师我也当不了多久,早晚要交给林染,谁还能管那么宽泛?”
萧越哭笑不得:“我有时候真佩服你的心宽。”
说到这个话题,顾夜阑像是才想起一件事,他垮下脸来,声音也低了几度:“你说这件事,我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只要我当国师的一天,就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现在想想,嫁给我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虽说我可以保证,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无论在国师府还是在这里,都是铁打地夫人待遇,可终究于名声上有损,正经家的女子谁愿意顶着一个妾的名声过一辈子?”
萧越解释:“我不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名声,咱们又没有爵位要继承,妻与妾又有何分别呢?只要你待我好就行了。”
顾夜阑摇摇头:“可是,嫁给我后还不能生孩子,若生了孩子,就要承受师娘当年所受之苦,我未当过人父,还无法体会那种丧子之痛,但见师父和师娘,就明白了,若是没有孩子,他们两人也能和和美美鹣鲽情深过一辈子。无论生与不生,都很难抉择。”
萧越拍拍他手,用发自肺腑的真挚感情对他解释:“我并不想要孩子,最起码几年之内是不想要的。”
随后不出意外发现顾夜阑露出疑惑的神情,萧越只得尽力将婚姻与孩子的关系解释一通,比如两个人结合成为一个家庭,很多习惯都会不同,也许会有矛盾,那么摆在他们面前的首要条件就是先要磨合,互相包容,形成一个默契的相处模式,待到如胶似漆的蜜月期过去,又安稳地度过了磨合期,才是要孩子的好时机,毕竟多了一个孩子,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很大的调整。
说得她口干舌燥,顾夜阑表情几经变换,最后问了一句:“这些道理你都是哪里听来的?”
萧越有点担心,便问他:“你不认可,对吗?”
顾夜阑想了想,随后才说:“还好,有一些有点道理,我倒也不是完全不能认可。”
萧越松了一口气,将话题转开:“也许咱们俩都是杞人忧天呢,想得太多。”
那夜的彻谈之后,两人默契地谁也没再提及此事,随后就迎来了婚礼的这一天,萧越觉得自己赶鸭子上架一般完成了所有的礼仪和行程,终于待到入夜,她迫不及待让巧斯帮她卸妆,又派人将喜娘和妇人一同送回家,才算松了口气。
连巧斯也拍着胸口说:“谢天谢地,这两位大娘总算走了,不然她们在这,喝口水都要先请示,就怕冲撞了。”
萧越不在意道:“哪里就那么容易被冲撞了?世上婚姻千千万,成婚时候小心行事得也比比皆是,可是真正过得好的没多少,难道都是冲撞了的原因?”
巧斯连忙劝阻:“呸呸呸,夫人,今日是大喜之日,这些话可万万说不得。”
萧越看了一眼巧斯,她虽是女子,也贴身服侍自己,可在很多事情的观点上真的不若顾夜阑更贴合心意,有时候萧越甚至在想,也许顾夜阑也是穿来的?所以思想才那么前卫超脱,有时候自己跟他说了什么,他都会意外地表示认同,办起事来更是大胆不拘小节,有时候萧越都替他捏把汗,真不知道这种性格的人是怎么在皇上身边活下来的。
难道他跟皇上之间,有着什么不可描述的工作关系?
国师到底是干嘛的呢?
萧越思想跑偏到太平洋去了。
顾夜阑虽然在这里常住,但实际上也没什么真正的朋友,所以他们的婚礼几乎不存在喝酒应酬的情况,所有的礼仪规程走完一遍,萧越回房间等待,顾夜阑在外稍作安排,随后也就回来了,对着巧斯一挥手:“下去吧。”
屋里就剩俩人时,萧越噗嗤笑了:“没想到成亲还有这么多讲究。”
顾夜阑坐到她旁边,笑着说:“你别不知足了,咱们这已经从简许多,要真是从头到尾来一遍,保证累得你现在笑都笑不出来。”
萧越来了兴趣:“那皇室办婚礼是不是得搭进去半条命啊?”
顾夜阑凶她:“今天是咱们俩的大日子,你能说点吉利的话吗?”
萧越立马狗腿地举起两个爪子,说道:“恭喜顾仙君新婚快乐,成婚大吉,心想事成,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