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平盯着他,他接着说:“还有,日前与贵军误会交战,贵军的连珠洋枪射出子弹如暴雨般密集。我们知道没有足够的银两,实在不可能经得起如此耗费的。敝军地处偏狭之地,穷乡僻壤,实在没有太多财力与贵军接好,前日贵军所获我军的辎重,就算我们奉送的劳军之物,不敢索还。”
好个何舟,战场缴获,本来就是我们的了,倒来送空头人情。
王平说道:“贵使有所不知,那些枪弹、炮弹确实是我们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比之一般的弹药不知贵了多少,由于你们的进攻,造成那些银子全都白白浪费了,这些比我们得到的那点东西可是昂贵太多了。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而且我们的人员也有损伤这抚恤费嘛,也要花上一大笔银子的
“可是,将军,我们的将士损伤的可比你们多多了。”
“那可不同,我们此次带来的都是官佐精锐,再说这是你们到我们的防区先向我们进攻的。”何舟苦笑:“将军的意思是要我们拿钱赎人了。”他倒是个明白人。
“你当我们是土匪绑票吗?”张林语气中带着愤怒。
“那……还请明示。”
我微笑着向王平点点头。且看这哼哈二将如何表现。此时本哥们心中大赞自己英明:把这个王平顺道带来真是太对了。一支军队穷得丁当响可是不行的。身无分文怎么过日子?这王平管后勤当然明白钱的重要性,看来又要着落在苗军身上筹措中华军的第一批军费了。一客不烦二主,谁让他们第一个来招惹我们呢。
果然,王平眼睛也不眨,仍然面带微笑地说道:“贵使刚才确实会错了我的意思。我说的是:由于贵部向我们攻击,使我们白白耗费了许多昂贵的弹药。本来这批弹药是另有大用的。我要补充是要花钱的,没办法只好把弟兄们的军饷暂时挪作此用,勉强补足了上次的消耗。所以想向贵方借些军饷周转救急,一旦我们筹到银子,一定如数奉还,还可加些利息,利率也好商量。万望贵方给予方便。”
这家伙,说得冠冕堂皇,他到哪里去购置补充了消耗的弹药?不过以此吓唬对方同时敲诈银子真是一举两得。这王平,鬼聪明。
“这个,这个,我们军饷也不宽裕,还望将军……”
王平打断他,脸上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贵使刚才说与英王有交情,难道就不愿卖我们一个交情?此次贵军南下,沿途府县难道不会助饷?我听说你们可不是一般的清军或者团练呀。”
苗沛霖南下、西进当然有所图。扩大地盘、募集兵员、粮饷的意图用脚趾头也想的出来。沿途府县不管情愿不情愿,大兵一到,敢不乖乖地“自愿”助些饷银,难道让苗军白白为他们剿灭“匪患”保境安民?这个姓苗的似乎对清廷也不是那么效忠,清廷的律令也不太当回事儿,要不然陈玉成怎么会相信他的话,以致赔上了性命?我心中暗自揣度这个王平搞不好对苗沛霖这段历史比我知道得要多。
何舟略一思索:“我军虽穷,为贵军助些饷银也是可以的,不敢要求归还,更不敢奢求利息。只是将军的意思,是否我们给贵军助的饷银一到,就可将九将军送回?”
我心中暗想这和刚才说的还不是一回事?只不过说得好听点罢了。见王平向我望过来,我微笑点头,让他只管讲,反正如有不妥,最后还有我的表态的回旋余地。嗯,这样更好。
第三卷急火流星
→第二十九章-赎金(2)←
王平还是那副表情:“贵使说到哪里去了,苗九将军是我们的贵客,我方唯恐招待不周。只是他初到本军时不肯说出身份,又穿的是兵丁的号衣,怠慢之处,还望担待。即使贵使不来,我们早晚也会将他送回寿州。只是贵客登门怎能不多留几日,以赎前些日子的怠慢之过?我们也知道,苗大人对九弟极为看重,当然要尽力招待,以此结交苗大人了。两码事,两码事,哈哈。”
我心中暗道:“这王平,放到后世定然是个大大的大款,一副奸商嘴里‘别提钱,提钱就伤感情’的虚伪奸诈之词。
何舟也是个聪明角色,当然明白王平的意思:“那贵军想让我们助多少饷银呢?”
这倒是个问题,首先要让那苗沛霖出得起;其次,这个时候物价水平如何,我们都心中无数。王平看看我,也不知如何开口。
我努力思索,似乎第一次鸦片战争,英军向清廷索要赔款一项为五十万两白银,那是17年前了,后来的甲午之役、庚子之役,赔款动辄以亿计算。我们向他们要多少呢?其实这钱就是为了赎那个苗九。管他,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就是。我看看王平,转头以平静的口气对何舟说::“不多,二十万两白银。”开口之后,心中略一换算,按照我以前生活的时代这些银子怎么也得折算到一亿元以上了。呵呵,这还真是绑票勒,后世不是曾有绑到亿万富豪儿子索要上亿元赎金的吗?!不过,这苗沛霖出得起吗?管他,还可以就地还钱嘛。再说,这对我们来说本来就是意外之财,有多少算多少吧。唔,别惹急了苗沛霖,翻了脸不顾一切地找我们拼命吧?那可就不太划算了。
“二十万两?!”两个随从惊得几乎要跳起来,眼睛里说不出示恼怒还是惊恐。那何舟反应没有这么激烈,坐直了身子,慢慢道:“敢问将军高姓?官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