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室照顾他的丫鬟道:“老爷隐居,还不知道吧。”她告诉他说,徐州城里出来一支送亲队伍,要到遥远的淮南去,街上的人都在欢送。
“这可使不得!我岂能袖手旁观啊!”陈珪说着,走出病室,“扶我上马,带我进城。”谁都拦不住他。
陈珪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徐州城,请见吕布。
“一个病人,还来做甚?不来祝贺也不要紧的。”吕布道。
“正相反!”陈珪用力摇头,开腔道,“你的死期已经临近,今日特来吊唁。”
“老头!莫非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不不。你要走在我这个病老头前边儿啦!”
“休得胡言!”
“可是,命数如此,能奈其何!你自己一步步顺其自然地朝黄泉路上走啊。”
“别说不吉利的话!今日乃大喜之日。”
“从你认为今日是吉日看,死神已经缠上你啦。因为,这桩亲事乃袁术之谋略。由于刘备这个人跟着你,袁术无法灭你,所以,他就想先把你的女儿当做人质,然后再攻取小沛。”
“……”
“今后即使小沛受到进攻,你也不能援助刘备。你不觉得刘备被杀,就是砍去你自己的手脚吗?!”
“……”
“啊呀呀,无奈啊!人的命和袁术的妙计,真是可怕啊!”
“呃……嗯。”吕布沉吟良久,扔下陈珪不顾,大步流星走出阁去。
“陈宫!陈宫!”
听见阁外传来吕布的大声喊叫,陈宫道是何事,从公事房跑过来。吕布一见他的面,就大声呵斥道:“浅见之人!汝误我也!”
说完紧急叫五百骑兵来到庭上,吩咐道:“追上小姐的轿子,立即带回来。中止送亲!”
吕布反复无常已成常事,但这次却让人惊慌失措。骑兵队当即绝尘而去,追赶送亲队伍。
吕布书信一封,道:“小女昨夜突患微恙,卧床不起,送亲之事,眼下只好延期,谨请见谅。”书毕,差人快马送往袁术处。
病人陈珪老人当天一直在城里,傍晚才骑在马背上,晃晃悠悠回自家去。他胡须稀疏,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啊,这下……我儿子的主公可以得救于危难之中啦。”
十六盗马人
翌日,陈珪又静卧病榻,细想世间险恶,实在觉得刘备身在小沛,处境危险。
“吕布乃是前门虎,袁术等于后门狼。夹在此二人中间,不定何时,必为其中之一所食。”
陈珪担心不已,于是在病榻上执笔修书一封,差人送到吕布手中。信中献上一计:老生近闻,袁术手握玉玺,不日冒称天子。
大逆明矣。
此前推迟送令爱过门,幸甚。宜速派兵,绑使者于途中,押往许都朝廷,以明顺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