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平压低声音道:“不敢欺瞒殿下,皇上估计没有多长时间了,最多这一两年吧。”
裴墨辰点点头,情绪没有多少起伏,只关心:“传召圣旨拟过了吗?”
苏德平:“是太子宇王!”
裴墨辰冷冷一笑,“呵,到头来父皇还是只偏心兄长,觉得只有裴宇枭能继承这大丰江山。”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德平,问:“苏公公,你觉得将来这天下属于谁?”
苏德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奴不敢随意妄论。但任何事情,不到最后一刻都看不出来什么。”
见三皇子仍然不满意,他又补充道:“老奴看重辰王才华,愿为殿下立犬马功劳。养心殿如有任何风吹草动,老奴一定及时向您禀报。”
——
翌日,中午。
刽子手谨遵旨意,直至午时过后,方敢朝着丁若秋的心口挥出致命一刀。
至此,丁若秋终在无尽折磨与悔恨中殒命,死前怀念的全是她和慕师姐在西昌的美好日子。
裴墨辰也把早已把安排好的死囚送进了暗牢,以偷梁换柱之法瞒天过海。
而在辰王府沾沾自喜的丁若怜,丝毫不知道她刚刚才与死神擦肩而过。
裴墨辰陪着她在水烟阁里用午膳,对丁若秋被凌迟之事并未提及半字。
他凭着对‘洛洛’小时候的情义,实在不忍心吓到她。
与此同时,慕婉妍察觉今日蒹葭阁的午膳大有不同。
不仅平日里的鱼和肉不见踪影,就连蔬菜也寥寥无几。
清寡的豆芽汤中漂着几块豆腐,零星几点虾仁,配上几个馒头,便是全部。
连香芹都看不下去了,对着嬷子破口大骂: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往昔王妃给你们的赏银,足以购置多少山珍海味?”
“如今水烟阁来了位唱大戏的,你们就敢弄些糟糠来糊弄我们?”
把饭菜往嬷子面前重重一推,香芹道:“重新换些新的来。”
“我家郡主从出生就没有受过这种罪。”
嬷子一听,连忙委屈道:“香芹姑娘有所不知,并非我们存心克扣。而是若怜姑娘昨日向王爷提议,要控制府中的开支用度,以求开源节流。”
慕婉妍揉了揉眉心,也参与到话题中。问:“王爷怎么说?他答应了吗?”
嬷子面露难色,回道:“答应了,王爷说一切按若怜姑娘的意思来。”
“呸,不知天高地厚的狐媚子。才来王府几天,便要跟主子争夺这后院的管理权利?”
“也不看看她有没有那个能力?”
“勾栏瓦肆的手段,只有口味低俗之人,才能看得上她那种贱骨头。”
香芹对着水烟阁的方向骂骂咧咧,隐晦地把裴墨辰也顺带内涵了进去。
慕婉妍倒不在意这些吃食,八月十五快到了,她的‘死期’将至,所以根本无心用膳。
“我若离开,小丫鬟们还不知道要被裴墨辰折磨成什么样子?”
“我一定要在离开大丰之前,把姑娘们都安置出去。”
饭也吃不下去了,取出初入王府时萧贵妃赐她的那串红麝香珠,带着香芹便朝水烟阁的方向走了去。
此时裴墨辰应该还在水烟阁未走,她们这个时候过去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