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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ldo;我们都听过你唱歌，听了上千次了，很好听。&rdo;瓦尔特说。

&ldo;我没跳过舞‐‐&rdo;我接着说。

&ldo;哎，跳舞!不过是在舞台上曳步而已，只有半条腿的呆子都做得到。&rdo;

&ldo;我从没在观众面前唱高音‐‐&rdo;

&ldo;快调!&rdo;他随意地说，&ldo;凯蒂可以负责快调的部分!&rdo;

我笑了，却饱含恼怒，然后转向凯蒂。到目前为止，她没有加入我们的对话，站在我身边咬指甲，眉头皱在一起。我问：&ldo;凯蒂，看在老天的分上，告诉他，他在说什么疯话!&rdo;

她没有回答，漫不经心地继续咬指甲。她看着我，看着瓦尔特，又眯眼看着我。

&ldo;可能行得通。&rdo;她说。

我跺着脚，&ldo;你们两个都疯了!想一下自己在说什么。你们出生于演艺世家，从小在这种地方长大，在这里就连那只笨狗都会跳舞。四个月前我还在惠茨特布尔卖牡蛎!&rdo;

瓦尔特回答：&ldo;在贝西&iddot;贝尔伍首度登台的四个月前，她还在纽卡特靠剥兔子皮维生!&rdo;他把手放在我的手臂上，和善地说：&ldo;南儿，我不是在逼你，但至少让我们看看行不行得通。你可以拿一套凯蒂的西装，好好穿上它吗?还有凯蒂，你也去换衣服。我们来看看你们俩站在一起的样子。&rdo;

我转向凯蒂。她向我耸了耸肩，&ldo;有何不可?&rdo;

二

我每天整理这么多美丽的服装，却从没想要试穿，或许是很奇怪的事，但我的确没想过。外套和硬草帽上的装饰都很新奇，具有那个美丽早晨的朝气;只是凯蒂的服装似乎太美丽、太特别‐‐最重要的是，太有她个人风格，对于制造她独特的魔力与华丽而言太重要‐‐我因而穿不起。我细心整理清洁它们，却从没在镜前，拿起一件比在身上。现在我发现自己半裸着站在寒冷的卧房里，凯蒂拿着衣服站在我身边，我们的角色好像对调。

我脱下裙子和衬裙，扣上衬衫纽扣。凯蒂找到一套黑灰色礼服让我穿，也为自己准备了一套类似的服装。她打量着我。

&ldo;你得脱掉内裤，&rdo;凯蒂轻声说‐‐门虽然紧闭，还听得到瓦尔特在外面起居室踱步的声音‐‐&ldo;否则会在长裤里窝成一团。&rdo;

我脸红了，将内裤自大腿褪下，并将它踢开，身上只剩衬衫和一双拉到膝盖的丝袜。在我小时候，曾经穿过哥哥的西装去化妆舞会，然而那是很多年前的事。现在，将凯蒂美丽的长裤拉至我裸露的臀部，并在凯蒂穿过的地方扣上纽扣，是截然不同的。我走了一步，脸涨得更红。我觉得自己好像从没长过脚‐‐或者说，我从来不知道，身上长了两只脚是什么感觉。

我走向凯蒂，把她拉向我。&ldo;真希望瓦尔特不在外面。&rdo;我对她耳语‐‐事实上，穿着这样的服装拥抱她，加上瓦尔特就在附近，却浑然不知，是一件更刺激的事。

这种想法，以及接着而来的无声亲吻，使长裤感觉起来更怪异。当凯蒂走去穿她的服装，我有些好奇地看着她，&ldo;你怎能每天晚上穿成这样，站在一整厅陌生人前，却不觉得怪?&rdo;

她系上吊带扣环，耸耸肩，&ldo;我穿过更蠢的服装。&rdo;

&ldo;我说的不是怪。我是说，如果我穿着这些衣服站在你身边，&rdo;我往前走了几步，&ldo;喔，凯蒂，我无法不亲你!&rdo;

她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再摸摸发际，&ldo;你得习惯的，为了实现瓦尔特的计划。否则‐‐这会是多么愚蠢的表演!&rdo;

我笑了，但&ldo;瓦尔特的计划&rdo;这几个字却使我的胃突然垂向一边，我的笑声听起来十分空洞。我看着自己的腿。这条长裤对我而言太短了，脚踝处还露出丝袜。我说：&ldo;这行不通的，凯蒂，对不对?他该不会真的认为这行得通吧?&rdo;

他真的认为。&ldo;喔，太好了!&rdo;当我们终于换好衣服一起现身时，他大叫：&ldo;喔，太好了，可是看看你们的队形!&rdo;我没见过瓦尔特这么兴奋。他要我们站在一起，搭着手臂，然后要我们转过来，再跳一次刚才他看见我们跳的舞。他全程眯着眼走在我们身边，摸着下巴点头。

瓦尔特对我说：&ldo;我们得买你的服装，当然啦，应该是好几套，来搭配凯蒂的服装。那很容易安排。&rdo;他从我头上拿下帽子，我的辫子垂至肩膀。&ldo;你的头发得打理一下，不过至少发色相当完美‐‐和凯蒂成对比，这样坐在顶层的观众才容易分辨你们。&rdo;他使个眼色，手摸着头，站着打量我一会儿。瓦尔特已经脱下外套，穿有白领子的绿衬衫，他一向打扮得很花俏，衬衫的腋窝处因为汗渍而暗沉。

我说：&ldo;你是认真的吗，瓦尔特?&rdo;

他点点头，&ldo;南茜，我是认真的。&rdo;

那天的整个下午，他让我们忙个不停。我们原先计划的出游，完全被忘得一干二净，他付钱打发走等候的车夫。房子空无一人，我们用丹蒂太太的钢琴卖力练唱‐‐现在我也一起唱，并非像从前那样，有时候接替凯蒂的歌声，而是试着和她一起唱。我们再次唱着瓦尔特刚刚听到的歌，&ldo;要是我不再爱她&rdo;‐‐但是，我们现在不太自在，唱得相当难听。我们试着唱一些我在坎特伯里艺宫听凯蒂唱过，并熟记在心的歌，这些歌唱起来好听多了。最后我们试唱一首新歌，是当时西区的流行歌‐‐关于有个人在皮卡迪利闲逛，口袋里全是金镑，引起所有小姐侧目、微笑、使眼色。直到现在都还有风流小生唱这首歌，但最早是由我和凯蒂一起同台演唱，当天下午我们练唱这首歌时‐‐把原歌词的&ldo;我&rdo;改成&ldo;我们&rdo;，搭着手臂合唱，在客厅的地毯上跳舞‐‐唱得比我所想的甜美欢乐。我们唱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每唱一遍我就愈放得开、愈愉快，也愈来愈不觉得瓦尔特的主意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