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十分的混乱,从发现阮蓁误打误撞进了景拓,裴砺又开始过问她的日常行踪了,他其实大概知道阮蓁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阮蓁心里不舒坦,所以即使把她带到酒店房间后,最初也尽力克制自己。
他极力克制,但是一个禁欲将近一年的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阮蓁的意识也未必那么清楚,她只记得她在裴砺转身要去浴室的时候,紧紧攀住他的身体,就如相生相依的藤蔓,抚摸他,亲吻他,然后,裴砺忍无可忍地扯开她的衬衣,灼热的嘴唇覆住了她的呼吸。
大床晃动起来的时候,空虚被填满被充斥被有力地冲撞,让人神魂颠倒的愉悦感一阵阵汹涌而来,她双眼迷蒙地望着天花板,忍不住叫出声来。
裴砺做过一次,还是觉得停不下,他和阮蓁这样身体密不可分地融为一体,有多久没有过了?阮蓁被推到巅峰的那一个瞬间,死死抱住他的背,就好像他是她的唯一,他甚至清楚地感觉到,她还是爱他,依赖他,他仍然拥有她。
但是,裴砺没想到,缠绵悱恻的夜晚过去,晨露还没散尽,他看到的又是,阮蓁冷冽如冰的讥诮表情。
送阮蓁去公司的路上,她下车迫不及待地买来事后药吞下去,裴砺终于忍不住了,“你把昨天晚上,当成什么?”
是他把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阮蓁的诱人从来只对他绽放,不是,她是只为她爱的人绽放,可是,这一次,裴砺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阮蓁登时就笑了,她的笑容依然明媚,眼角眉梢一颦一笑都是风情,目光却全然冰冷,冰冷到陌生。
“ons,419,约卝炮,你觉得,哪个更好听?”阮蓁问。
从没想到过会从阮蓁嘴里听到这样的词汇,作践他,也作践她自己。裴砺忍无可忍,猛地把阮蓁掼倒在后座,身体压上去,伸手钳住她的下巴,“不要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这几个词,”他开口时声线冰冷而沙哑,“否则,会把你怎么样,我自己也不敢保证。”
阮蓁哈哈大笑出声来,裴砺心里只剩下颓然,他知道自己色厉内荏,即使此前阮蓁一直对他爱答不理,他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力和失望过。
他这一刻的感觉,他和阮蓁的关系,走向了一条歧路。他没变,可是阮蓁似乎一直在变。或许只是因为父母离婚,阮蓁心情不太好?
他多希望只是这样。
无论现实多不如意,生活还在继续。
阮蓁他们这组投标的方案设计接近尾声,几天后就是上交投标文件的日子。
这天晚上又要加班,组里同事统一订了晚餐外卖,外卖送来,同事们纷纷从小会议出来领了晚餐围着方桌开吃,阮蓁掀开盒盖看一眼,突然觉得干巴巴的饭菜让人看着越发焦渴。
水杯还在小会议室的桌上,她转身向着会议室走过去,会议室双开门内有闭门器,为了方便出入,开着的一扇和内墙壁成四十五度角敞开被组里同事用椅子抵着。
门页上的金属把手光可鉴人,阮蓁走到门口就透过金属把手的倒影看见陈风谣正拿着手机拍桌上的文件。
她脚步顿住了,那是已经定下的设计方案和今天刚出来的成本概算。
阮蓁在门口停了几秒,大脑飞快运转起来,偷拍投标文件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宋瑾瑜新官到任的,这次投标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阮蓁也非常清楚,陈风谣如果是像宋瑾瑜汇报,完全不必要偷偷摸摸。
如果陈风谣是内鬼,阮蓁不知道方案已经传出去了多少,思量片刻,她毅然转身,轻手轻脚地朝着走廊的方向走去。
这些天的相处,她知道宋瑾瑜每天都会在公司待到很晚,电梯停在副总办公室这层,走廊和外边的办公间已经看不见人了,但阮蓁又往前几步,透过虚掩门扇的缝隙,果然看见宋瑾瑜办公室的灯亮着。
她大步走了过去,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你这里是谁?”是个男人的声音。
阮蓁顿了顿,目光穿过门扇的缝隙,她看见宋瑾瑜靠在写字桌边,长发凌乱不堪,她身前站着的高大男人紧挨着她的身体,一手在她身后擒住她双腕,一手按在她胸口。
心头顿时一突,这个男人阮蓁认识,是景拓的总裁施诚,她的boss。
男人很显然是问宋瑾瑜心里的人是谁,阮蓁很快就听见宋瑾瑜笑着回答,“是你。”
宋瑾瑜即使被钳制住,气场也丝毫不落下风,没等男人回答,又坚定地说道:“但这是我的事姐夫,属于宋家的东西,我要一丝不差地拿回来。包括这间公司,以后都会是我的。”
阮蓁顿时觉得她三观又被刷下限了,特么,施诚是宋瑾瑜的姐夫,他俩这情况,怎么都是禁断。
宋瑾瑜说完那句,男人没再开口,默了片刻突然猛地把宋瑾瑜的身体反转过去背对着自己,然后嘴唇凑过去啃上宋瑾瑜的脖子,空出的手伸进了她的裙底,宋瑾瑜一边叫骂一边激烈地挣扎起来。
但女人即使再强大,论力气究竟不是一个强壮男人的对手,阮蓁看着宋瑾瑜落了下风,脚步转了个向,对,宋瑾瑜被人算计也好,被人强了也罢,她干嘛要管,凡事有因有果,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吗?
但是,走到走廊中间的时候,她突然转过了身,朝着办公室门的方向大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