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依。”薛山站直身体,沉声喊她。
曲木沙依缓缓放下手,饶有兴致打量了他俩几眼,走过去。
路过陈逸邻床时,瞧那人还睡得正熟,下意识放轻了些脚步。
薛山从床底抽出一条凳子递过去,曲木沙依坐下,把果篮往床头柜上一放,看向陈逸。
蛮憔悴的,脸瘦得都快没形了,但气色还挺好。
果然有爱情滋润就是不一样啊。
陈逸笑了笑,“今天休息吗?”
曲木沙依点点头,“下午事情不多,过来看一看大嫂你呀。”
脸上的笑霎时顿住,耳根子猛地窜起一股热潮,陈逸微微有些不自在。
“沙依。”薛山又喊她一声,待她目光转过来,朝她轻轻摇了下头。
曲木沙依别过脸去,低哼一声,不是大嫂是啥?
好在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了解过陈逸现在的情况后,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在病房待了半个多小时,薛山送她出去。
平时的曲木沙依,提起工作上的事来,风风火火一腔激情,今天有些反常,几次偶尔涉及到工作的话题,似乎兴致不高。
走廊上没什么人,安安静静的。两人的步子并排而行,发出细微声响。
薛山侧眸看她一眼,低声问:“工作上出问题了?”
他担心是和杨洛平有关。
曲木沙依点点头。
犹豫片刻,她说:“山哥,我可能要调走了。”
她低垂着目光,声音细细的,提不起半点精神。
“调走?”薛山诧异:“不在禁毒大队了?”
曲木沙依又点点头。
“我爸他不让我在队里待了,让我转去做文职。”
曲木沙依的家庭环境,薛山是有所了解的。
她父亲在公安系统任职,是个中层骨干,母亲是高中教师。
也许是受父亲职业的熏陶和感染,曲木沙依从小就立志要当一名人民警察。
拗不过她的满腔抱负,父母违着心同意她念了警校。一心想着等她毕业出来,给她找个稳定点的工作,毕竟是女孩子,成天跑一线实在不安全。
结果她毕业后,倔着要进禁毒大队。
个人体能和素质都不错,条件也符合,就是性格上有点大大咧咧,有时候容易管不住嘴。
跟父母一番强烈争取后,曲木沙依父亲把她送到了吉爷身边。
他和吉爷是旧相识、老朋友,让老友带着自己女儿学习工作,心里头也踏实些。
这么一待,两年多过去。
她每次出任务,父母都提心吊胆,生怕她磕着伤着,生怕她在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毒贩时,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但与之而来的,也有一股难言的自豪——自己女儿巾帼不让须眉,善良、正直、一腔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