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的年轻公子们没跟着五叔去迎亲,但早早就在自家门口等着了,迎亲队伍一来,兄弟几个神色各异。
世子徐慎、徐二、徐三更沉稳些,笑得很是喜庆。
徐四、徐五与徐恪走得更近,都知道徐恪曾经非常非常喜欢阿渔,现在瞧着也没放下呢,便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徐恪感觉到了,五叔大喜的日子,兄长们怎可因他扫兴?如五叔所说,万一传出叔侄俩争抢一女的笑话,他便是徐家的罪人了。
他强迫自己暂且忘了阿渔,只当花轿里坐着的是一位素未谋面的五婶。
他带头微笑,徐四、徐五互相看看,这才跟着笑了起来。
阿渔看不到这些人,戴着盖头在宾客中间走过,她便与徐潜来到了厅堂。
徐老太君高坐在上,镇国公夫妻、二爷、三爷、四爷夫妻分列两侧。
阿渔看到了那一双双脚,期中裙摆绣金线牡丹的定是容华长公主,而她旁边的男人,当属镇国公徐演。
儿媳要孝顺公婆,否则一个不孝的罪名便能压死人,但弟妹不敬兄嫂,却并不是什么大错。
阿渔想,这世她当昂首挺胸地在国公府行走,除了徐老太君,她不会再跪任何人。
拜完天地,男客止步,女眷们随着小两口去新房观礼去了。
直到此时,阿渔的心思才全部转移到了徐潜身上。
要挑盖头了,她紧张地攥了攥宽大的袖口。
徐潜察觉了她的小动作,说起来,两年未见,现在人就坐在他面前,徐潜终于有些好奇他这位被传成京城第一美人的小妻子长成了何等模样。
稳稳地攥着秤杆,徐潜从容挑起盖头。
阿渔慌乱地垂眸。
盖头飞落,徐潜视线下移,就对上了一张皎如月美如花的明艳脸庞。
新娘子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不敢看她,娇怯似记忆中的小姑娘,可她眼角妩媚的风情,她饱满诱人的红唇……
“瞧瞧,新郎官都看呆了!”
耳旁响起喜婆的调笑,以及身后女眷们的起哄,徐潜才惊觉自己看她时间太长,惹了笑话。
他及时看向别处。
接下来,该喝合卺酒了。
徐潜早已安排妥当,阿渔却紧张起来,尤其是酒碗还没端上来,她先闻到了徐潜身上的酒气。
能坚持到宾客们都退出去吗?
阿渔心不在焉地拿起酒碗与徐潜交杯,因为对面的男人太高,她无意地看了过去。
见徐潜冷冷地垂着眼眸,阿渔无暇多看也无暇多想,秉着呼吸低头抿酒。
她不敢闻徐潜身上的酒气,徐潜却闻到了新娘子身上的清香。
那香味儿,竟比当初迟迟未定的婚期还叫他心痒。
喝了合卺酒,徐潜没什么事了,阿渔还要再忙一会儿。
床上洒了花生红枣等我,喜婆先捏了颗枣问她那是什么,再问她花生生不生,宾客们越笑,阿渔脸就越红。
旁观的徐潜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番折腾只是为了让她说出“早生贵子”四字。
再看坐在喜床上的小美人,徐潜突然胸口发热。
昨晚母亲派人送了他一个小册子,叫他务必看完免得委屈了阿渔,徐潜便硬着头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谁也不知道,昨晚他彻夜未眠。
原来这就是夫妻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