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挽了妇女的手,又想起什么,回头想冲许永绍挥手致谢。
而许永绍早就走远了。
樊达近些年重新步入正轨,许永绍也轻松了许多,有时间提前学习老年养生。
老贺准时准点在公司外候他下班,许永绍背靠座椅眯眼假寐,老贺便关了车载音响,沉默地掌握方向盘,偶尔拿余光瞥人。
许永绍缓缓睁眼:“有话说?”
老贺“欸”一声开了话匣子:“中午跟您吃饭的高小姐,您不是让我送她回去吗?她落了东西在车上,您要不要看看?”
许永绍嗯了声,老贺单手拉开杂物格,抽出蓝丝巾向后递来:“您看……”
许永绍没接手,随意瞟了眼:“掉哪里了?”
“您座位底下。”
许永绍抬两根手指,朝外挥动:“扔了。”
老贺收回丝巾,面上很为难:“这…我看这商标是爱马仕,应该还挺贵,高小姐回头肯定要找。”
许永绍换了个姿势:“蠢笨伎俩,今天落丝巾明天落手表,再过几日,是不是想落人?我不喜欢被算计,过会儿见着垃圾桶,直接扔了。”
这就扔了?老贺都替人家尴尬。
黑色迈巴赫往山脉爬,这别墅区闹中取静,在斌南商圈旁另辟座山头,沥青路铺得平坦开阔,摇下车窗,凉凉夜风便顺势送入。
许永绍提前叫停老贺,让他把丝巾拿来,老贺以为他变了注意,忙不迭送上丝巾。
许永绍攥手里下了车,又将丝巾叠成方块。老贺还心想,许先生终于动春心了,谁知他许先生拿丝巾揩了揩手腕,便就近塞入垃圾桶。
可怜小丝巾,柔柔弱弱一身板,连垂死的闷响都发不出,就永远滚进了垃圾堆。
老贺啧啧几声。
得,想撩动许先生这颗心,还不如去求蚂蚁大爷搬珠峰。
老贺为自己猜错了心思汗颜不已,许永绍倒挺高兴,轻手拍拍车门:“你开回去,我沿路走走。”
老贺连连点头,车开远了几米,从后视镜往后瞄,许永绍抻胳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老贺忍不住发笑。
许先生这养生方案,不说身体如何,这心态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贺转弯,刚绕过凸面镜,就听远处刹车声刺耳。他松了点油门,嘴角龇牙:“妈了个巴子!又哪个龟儿子把车道当赛道玩,迟早出事!”
康颜去警局时,山城已入深夜。
前后不过两小时,再见到母亲已经是冰冷冷一具尸体。
康颜出生农村,父亲因煤矿坍塌去世,家里全赖母亲织锦为生,幸好得到了一对一资助,才有机会脱离贫困,来城市里念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