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秘书是在替容熠川处理一些不需要他本人出面,也一样能解决的琐碎工作时接到的电话,她神色从轻松到凝重,等挂断电话,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
酒店套房门外,保镖已经等候多时,见她来了,连忙跟看到救星似的走过去:“不好了,夫人不见了。”
虽然容熠川还没有正式求婚,但他身边凡是有些眼力见的人,都已经在这样称呼了。
路秘书倒吸一口冷气:“你们还不快去把她找回来,一定是又闹出误会了。”
保镖跟拨浪鼓似的摇头:“晚了,而且……容总亲口说的不必追,他还不许任何人进去,我们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又害怕他出事,只能是给您打电话了。”
事情的经过并不复杂,三言两语就能说清,左不过是容熠川依照承诺,提前完成了他的工作,打算给我一个惊喜。
结果却发现客房里人去楼空,只有一幅刚完成不久的肖像画还留在这里。
路秘书早料到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安慰保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然后有节奏地叩响了房门。
室内没有任何回应,不知容熠川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却不想出声。
路秘书不敢再耽搁,拿出备用房卡刷开房门,快步走了进去,见容熠川只是一动不动地枯坐着,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容总,我听说……徐小姐走了?”
她选择用最初的姓氏称呼我。
容熠川目不斜视地看着眼前的画,仿佛除此之外,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一般哑声道:“她什么都知道了,这次一定不会再回来了。”
这是他结束工作后,主动说的第一句话。
路秘书跟了他很多年,见过他一个眼神把下属吓得面无人色的模样,也见过他愤恨到极致,将手边的杯子直接砸碎的场景,但像现在这样近乎绝望的表情还是第一次见,真无可挽回了。
她能做的唯有说几句安慰的话:“容总,徐小姐这一次只是暂时离开而已,就算她不回来这里,你们也还有回国相遇的机会,她是一定会回h市的,到时候你可以再慢慢解释。”
容熠川的悲观从来都是不动声色的,但他现在实在太累了,动作缓慢地抬手捂住脸,将外露的情绪藏起问:“如果你是她,还会原谅我么?”
路秘书毫不犹豫:“我不是她,但我相信你跟徐小姐还会有以后。”
末尾这个词给了容熠川希望,他黯淡眼底泛起亮光:“她看到那张照片,也猜出我行李箱夹层的密码了,我本来是想先陪她旅行,等她心情好些了,再告诉她真相,没想到她打算离开我。”
“其实……我早该发现她的不对劲,她当然是个善良坚强的女孩子,但我触到了她的底线,就不该再指望她给我机会。”
旁观者清,他的梦醒了,总算意识到先前的幻想有多离谱。
路秘书这才看到被搁在画架边缘的拍立得,她也认出了照片上的人,秉承着工作态度又问了一句:“容总,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事已至此,任何言语都变成苍白无比。
容熠川自虐般说:“我想找到她,告诉她我心里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无论她能不能接受……我都会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