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婶子进了屋,一路走到了客厅左手边第二个半掩着门的房间。
房间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窗,紧透过门缝中看到的全是一片昏暗,想到颜安的病我心里是一阵接一阵的发酸,那种一抽一抽的感觉让我浑身都难受无比,这一刻我恨不得立马踹开大门一步跳进去。
但这毕竟不是拍戏,正当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想跟随婶子都脚步走进去时,整个人却又不由自主的愣在了原地,右脚更是跟没有知觉一般整个悬浮在半空。
这一瞬间似乎都静止了,然后指尖开始突然颤栗,随后猛地传到全身,像是打了一个特长的寒颤。
这不是我有病,更不是尿急,而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那晚偷西瓜回家的路上,遇到毛狗子精的感觉。
这几乎一模一样。
我这一瞬间差点没喊出来,我脑子里立马浮出一个念头,颜安这房间不干净,就算不是那东西,肯定也别的邪乎事。
这要换成别人在这个房间里,我百分之一万的绝对是拔腿就跑,但谁让是她呢,我再胆小、再窝囊,也硬是往后退不出一步。
紧接着,我用沙哑到几乎连我自己都听不出来的声音回头说道:“石杰,你感觉到没有,它好像在这里!”
“它?哪个它?”石杰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但下一秒也立马愣住了,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哆哆嗦嗦的指着房间道:“我……我说……虎子,你……可别……别吓唬我,它真在……在里边?”
“不确定,但绝对没有好东西!”看着石杰那模样,这一刻我反倒又逐渐镇定下来。
“妈呀!”
石杰拐叫一声,立马就想转身往外面跑去,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子,“狗曰的你想去哪儿,这里边可是颜安啊,你要老子一个人进去?还是不是兄弟了!”
“这娘的是玩命的事啊,兄弟听哥一句劝,女人这玩意没了可以再找,但命没了可真就啥都没了!”石杰哭丧着脸挣扎着。
我凑到他耳朵边上小声的说道:“没事,咱就假装不知道,我们这样慌慌张张的跑了,倒让它起了疑心,万一跟着咱回去咋办!”
“听我的,就进去逛一圈,然后回去再想办法!”我把握住他的手又紧了紧,以示安慰!
其实这时候我真的打心底里害怕、发寒,但脑子告诉我这样不行,要是我俩就这样跑了,那东西要真跟我那反到好了,万一还这样,颜安可真就没救了。
而且这话虽然有吓唬石杰的嫌疑,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从那晚那鬼东西起疑心的举动来看,它似乎也不是个蠢货。
“我说你俩在外面唱大戏呢,快进来啊!”这时候颜安的三姨等的有些不赖烦了,在昏暗中似乎隐约向我们挥着手。
“好,这就来!”
我的声音依旧发颤,虽然答应着,但婶子在这一刻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变的极为可疑,在我看来这分明就是什么东西想把我哥俩给招进去,然后再慢慢炮制。
她刚才笑吟吟的模样已经全然消失,我现在看什么都透着一股子诡异劲儿,不过事已至此,就算真的和我想的一般的话,估计我也跑不了,还不如大气点破罐子破摔。
我鼓足了气,扯着石杰就推开门进去了。
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微弱的光,我很快看清楚了颜安的脸庞,长发虽然有些杂乱,但都被很细心的打理在耳旁,在这样寂静的房间内,她的呼吸声都微不可闻,可见她这时候身体的状况有多么糟糕。
望着她苍白的脸,还有微微皱起的眉头,在这一刻我的勇气仿佛都又回来,真的不是那种硬装出来的,我不着痕迹的瞪着眼睛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摆设。
然后复看向婶子,大声道:“阿婶,房间这么暗怎么不把窗帘拉开!”
“我也想啊,可是安安只要一见着光便浑身流汗,看上去难受的紧,连灯我都不太敢开!”婶子显得很无奈,说着用手摸了摸颜安额头。
“这样啊!”
我又看了一眼颜安,知道自己多留无益,接着对婶子说道:“阿婶,那就先这样吧,我们留这儿也没什么用,还打扰颜安同学休息,明天告诉老师了再来看她!”
“啊!这就走了,留下来吃顿饭吧!”颜安的三姨显然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要走了,看得出她似乎有些不高兴,好像以为我俩真是被老师派来的,只不过来走个过场而已。
不过这事我不能向她解释,也没法向她解释,只能顶着第一次见面就给未来亲戚留下坏印象的懊恼中告别了颜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