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瞬,他终于哽咽了起来。
那种失落落的心情与感觉,根本是藏也藏不住的,更不消说让他强行忍住。
夏一杰直觉自己简直快要哭出声了,就问道:“子窈,你难道就,从没有觉得因为我而为难过吗……哪怕是担心也好,难道连担心也没有过吗?”
电话那头陡的静了下来。
他于是立刻逼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萧子窈微微一顿。
“有过。”
“你来公馆的每一次,我都有在为难,都在担心你。”
“我每回都怕你走不出去,会死在沈要的手上。”
“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她话音甫落。
谁知,夏一杰却猛的叫了起来。
“又是沈要又是沈要又是沈要又是沈要又是沈要!你难道就不能只想我而不想沈要!难道就不能只为了我一个人为难一次担心一次!我甚至都没说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我只是想听一句让我开心的话而已,哪怕你撒谎都可以——”
他近乎撕心裂肺。
是时,那电话的黑色烤漆隐隐约约的泛出一层雾气来,想来应是他哭了的缘故罢,总之看不太清,总之那雾气一抹就掉,一副很好撇清关系的样子。
“子窈,你在乎的就只有沈要。”
“在乎到哪怕他威胁我,你都可以原谅他。”
“我很好奇,如果有一天,他把萧子山弄死了,你还会原谅他吗?”
失望。
此时此刻,夏一杰仿佛听见了,他心下也许有什么东西坏掉了的声音。
爱情无声无息,欲望震耳欲聋,那座以失望的尸山血海堆砌而成的摩天大厦,终于崩塌了。
只不过,独独其中一点,他却至今不能分清。
——究竟是谁对谁失望?
他对萧子窈?
还是萧子窈对他?
不知道。
更何况,眼下,他好像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夏一杰。”
萧子窈忽然叫道,那嗓音清冷,一如她有时看他的眼睛,只一眼就觉得生分的眼光,就仿佛是要与他一刀两断似的。
“我四哥早就死了。死在北上的路上。有些话你不要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