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元易啧了一声,“不过也怪恪王妃自己,竟在女儿的生辰宴上大放厥词,说什么请封公主的话,恪王还没当上太子呢,就开始给自己女儿惦记上公主的头衔了。”
高宥笑了笑,“隐忍多年,一朝得势,自然会得意忘形。”收了笔,抖开新墨,“来,瞧瞧我这字写得不好不好。”
白宣上赫然写着‘燕歌未断塞鸿飞’。
元易深深看他一眼,评道:“杀气磅礴,直取山河。”
高宥但笑不语。
说话间莺草匆匆进来,也顾不得通传,神情焦急道:“殿下,不好了!皇妃才吃了东西就吐了出来,如今上吐下泻的,郎中也看不出个究竟,只说是脾胃虚寒。”
高宥闻言,扔了手上的纸,急忙赶了过去。
因是女眷后院,总归有些不方便,元易就坐在院内等,他闲来无事,慢慢踱步,到了廊后,看到了倒在土里的香灰。
原也只是扫过一眼,但那香灰中有小半截未燃尽的香饵,引起了他的注意。
高宥将人安置住,取了贴身的牙牌叫人去宫中请太医。
很快,太医匆忙赶来,一番望闻问切后,仍是看不出什么好歹。
“皇妃这症状,像是害喜,但按理说五个月的身孕了,也稳固住了,不会再这样,微臣可否查一查皇妃近来的饮食?”
高宥摆了摆手,让人将周蔻这两日用过的吃食拿了过来,太医一一验过后,喃喃道:“倒并没有什么不妥或许只是有着身孕,胃口不济?”
可惜高宥听不得这种‘或许’‘可能’的话,他拧眉道:“还请大人务必要查出个根源来才好。”
“殿下。”
元易从门前进来,拱了拱手对太医道:“饮食既查不出什么,那劳烦大人查查这个吧。”
他摊开手,掌心是半截殷红的香饵。
太医碾碎一点沫子,细嗅了嗅,良久方道:“这香有些古怪,仿佛不是中原的香料。”
元易慢慢道:“确实不是中原的东西,我游历北境时,曾在一个波罗商人手中见过这种香料,这香名叫萨面兹,用大爻话说就是惑人心智,这香极罕见,听闻是波罗神秘的香女研制的,能流进市面上的多半都是掺着水分,但即便如此,只需一点,也足够叫人神智颠倒了。”
高宥亦是闻了闻,“这东西,是从哪儿发现的?”
元易皱了皱眉,望向地心的那座博山香炉,“是我在廊下倒掉的香灰中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