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乜棘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顶着爆炸头像个钢丝球的家伙。
二人相视不语,气氛有点儿诡异。
家明把水装好,把牙膏挤好,乜棘只需接过手,像个大少爷似的,边刷牙边盯着田劲鹏。
他俩军训时,混班在一个连,都是被教官点名N次的顽劣分子。
“看什么看?”田劲鹏被瞅得浑身不舒服。
乜棘指了指自己的脚:“把人弄伤,不用道歉的哦?”
“打球磕磕碰碰很正常,你自己摔的,别往人身上赖~”
“你踏马…呸!”嘴巴里都是泡泡,乜棘吐掉一口继续骂,“你踏马敢做不敢当是吧?”
“你有证据吗?不要诬陷好人。”
田劲鹏咬死不认,乜棘举着牙刷指着他,一晃、一晃,要不是腿不方便,真想上去干一架,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咕噜咕噜,呸,漱个口再说。
刚放下牙杯,家明拧好的湿毛巾又递到了乜棘手边。
“呦呵,崴个脚就生活不能自理了?”见乜棘有人服侍,田劲鹏讲话酸溜溜的,“敢问这位同学,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我警告你,别没事儿找事儿。”乜棘随便搓了几下脸,遂将毛巾交还给家明清洗,很不爽地瞪着田劲鹏。
家明乖乖地洗毛巾,对于挑衅,他不理不睬。
“这么听话,哪儿买的小丫鬟?”他也想要一个。
“这是我兄弟,管好你的嘴,别让它乱喷粪。”
乜棘一句话,说的家明心里暖洋洋的,原来自己不是保姆,而是兄弟,这下心情感觉好多了~
所以,刚刚,乜棘给自己钱,只是不想占自己便宜罢了,无关于发工资,对吧?
短短几秒钟,家明的内心活动丰富了一番。
“你兄弟,呵,又挤牙膏又洗毛巾,这么贤惠,我看是你的小情人吧?”伤的是手又不是脚,男人老狗,矫情个锤子。
乜棘冷着脸,默默装了一杯水,随后突然泼在田劲鹏身上:“脑子热?给你降降温吧。”
“你有病吧!”田劲鹏往后蹦了一步,没躲开,看上去非常生气。
“放心~水干净得很。”乜棘淡淡然。
跟瘸子动手,显得自己恃强凌弱,打赢也丢面子,田劲鹏干脆有样学样,装了一杯水。
“干净得很是吧?”他说着,已经泼了出去。
只是…结果有些意外,所谓的小丫鬟,居然挡在了乜棘前头,接下了那一瓢水。
二人起冲突的时,表面上波澜不惊的家明,始终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些许水滴落地,溅起浅浅的微波。
刚进少管所那阵子,家明经常被“前辈”欺负,所以,他对于别人的一言一行,总是更加敏感,时刻防备着。
感到意外的,不只田劲鹏一人,乜棘也有些愕然。
“对,我就是他的丫鬟,可以吧?”家明抹了把脸,语气不太和善,“你泼也泼了,一人一下,该扯平了吧?”
田劲鹏想怼点儿啥,又觉得无话可说,算球,遂即拿着牙具走人:“哼~”
伴随着那声轻蔑的语气词,乜棘也反应过来了。
“你是不是傻?”家明湿了一脸,而自己只被溅到星星点点,乜棘顿时被这傻小子给感动到了。
“水干净的很。”家明兀自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走吧~”
与此同时,公共水池间里,还有个体保专业的眼镜男,在里侧的水池边目睹了一切,但他好像没啥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