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闻声赶到的楚弃凡和厉明晖把他们两个人拉开。那时,楚奕焕正一边惨叫,一边骂出更多恶毒的话,仲夏气极了,下手更狠了。厉明晖毫不同情、毫不厚道地狂笑了一顿。
这件事和这些话,仲夏都记忆犹新。
她想起自己的梦,以及闫清治疗时的说法。
闫清分析的时候,把弗洛伊德的理论搬了出来。
闫清说,仲夏认为梦里的男人是楚弃凡,是因为她内心深处还保留着少女时代残余的,一点点青涩朦胧的幻想。
她的潜意识里,逐渐觉醒的,自立自强自爱的女性自尊,在和这种幻想对抗。
梦里的男人反复地说,自己不是楚弃凡,就是这个原因。
而仲夏在将这个梦与她被绑架的遭遇联系起来后,也分析过,就算梦见的是事实,这个男人也不是楚弃凡。
因为楚弃凡那时在北欧,他已经病倒了。
可是,必定是有这么一个人的。不是楚弃凡,更不是什么她的自尊的化身,而是确有其人。是谁呢?
仲夏就回忆起自己在海角阁遇见楚弃凡那天做的梦,也就是最后一次做这个&ldo;春梦&rdo;。
她梦见自己在楚弃凡的房间醒来,听见洗漱间传来年轻男子哼着月光曲的声音。
是不是楚奕焕?楚弃凡带她去过楚奕焕家,房内摆设和楚弃凡差不多,书架上也摆满了各种奖状。并且,楚奕焕在国内念大学,当时就在京城。
琴声在耳边回响。仲夏心潮澎湃,紧紧闭着双眼,强迫自己回忆。快点想起来!难道你甘心让恶人们白白逃脱!
有画面瞬间闪现。确实是在那个房间,她听见男人哼唱的声音……
原来她还爬了起来,虽然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还是摇摇晃晃地下了地,顺着那个声音走向卫生间。
后脑勺忽然被人狠狠击打。她的手已经按在了卫生间门把手上。
本能地转身,想看看后面是谁。
只有一道模糊的白影。
脑子里响起尖锐的声响,好像有无数架飞机起起落落,震得耳膜疼,不,不止是耳膜,整个脑袋都疼,疼痛难忍。
仲夏呻吟了一声,捂住后脑。
钢琴声还在继续,像涨潮的海水,一浪高过一浪,将她重重淹没。
……
仲夏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楚燔。他坐在床头,深深地看她,不知坐了多久。
&ldo;燔哥我想起来了!&rdo;仲夏猛地坐起来,&ldo;我知道那个欺负我的人是谁了!我……啊?&rdo;
人中处有热乎乎的东西爬过,痒痒的。仲夏低头,吃了一惊。她的鼻子流血了,血滴在柔软的蚕丝被上。这不是她的床,她躺在楚燔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