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的话,这个理由最多也就能应付三四天就要被戳破,因此就有了周辅深之前在微博上闹得那一出,这引起轩然大波的两句话,对周辅深来说却仅仅像是一个引子,在由着其发酵一两天后,他便顺理成章用江燃的口吻在与江烽的对话中谈到了这个。
江燃:【哥你觉得他这是什么意思?】
江烽:【想引起你注意呗,跟一哭二闹三上吊是一个意思,哥告诉你啊,千万别琢磨,一琢磨你就上他套了】
江燃:【……怎么让你说得周辅深能隔空洗脑我一样】
江燃:【唉……哥,说真的,我这些日子也想明白了,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事,我想再见周辅深一面跟他做个了断】
江烽:【别!燃燃!你先冷静,这样……你先在老家再待一阵,反正h市这边媒体什么的也成天群魔乱舞的,也不知道他们从哪打听到咱们的关系,现在我家门口也被堵了,你回来也不安全,干脆等这波风头过去了再回来吧,行吗?听哥的】
目光停留在那行字上,周辅深嗤笑一声,将手机随手扔在了副驾驶上。
至多一个月,他还可以和江燃渡过一个月的美好时光,而他之所以在江燃面前表现得宛如能掌握对方一生,是他不想让江燃觉得有盼头。
因为人一旦有了盼头,那再想攻破这个人的心理防线就遥遥无期了。
想到这他心底又升起强烈的黯然和不甘,曾经他以为自己和江燃有的是时间可以用来挥霍,可没想到有朝一日,两人剩下的相处时光竟然靠扳着手指头就能算到头。
假如……假如能够的话,他现在真是一秒的时间都不想浪费,可h市那头他要是太久不露面,必然会引起怀疑,尤其是在江燃几乎删光了他微信好友的情况下,他有必要现个身以显示自己精神状态正常,没有想自杀或者犯下其他罪行的倾向。
况且,有些事有些人他也想解决一下。
想到这,周辅深回头朝后车座看了眼。
一只像是装着某种运动器材的长筒型背包,此刻正静静躺着那里。
……
……
穿过舞池刺眼晃动的灯光,周辅深被态度恭敬的侍者引导至包厢,门一关上,酒吧嘈杂的音乐和烟酒混合的糜烂气息登时被阻截在外。
包厢里一反常态的清净,甚至从周辅深进来后便开始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本来要按平时的场面,此刻怎么说也得有几个‘陪场’的,可这回偌大的空间里却只冷冷清清的坐了四个人,其中有三个是周辅深的发小。
齐烨、薛朔……聂稚心,最后是角落里模样楚楚可怜,望眼欲穿的裴菡。
周辅深挑了个离众人最远的位置坐下,顺手把背包从肩头摘下来放到手旁,随后双腿交叠,目光抬起扫视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就仿佛古时高高在上的剥削阶级,问道:“有什么事说吧。”
话音刚落,还没人应声呢,包厢里就突然传来一道细小的啜泣声。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辅深哥……”裴菡低着头,手臂撑着膝盖,眼泪跟不要钱一样不停往下落,任谁看了,不论前因后果都要生出三分怜惜。
但在场四个男人却没有丝毫动容,就连齐烨脸上也是尴尬之色更胜。
齐烨根本没有打好腹稿,可被裴菡这么一哭,他也不得不开口了:“辅深……今天哥们叫你来就是想赔个罪,小菡她不懂事,在微博上乱说话,你别跟她计较……快!小菡,给你辅深哥道个歉!”
裴菡闻言才仿佛终于从无尽的悲伤中抽离出来一样,但依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揉着眼睛,用一副柔弱得随时要晕倒的模样:“辅深哥,对——”“不必了。”周辅深就像开会时快速否决了一个煞笔提案的领导,说完就把视线投向齐烨:“不用玩这种像过家家似的把戏来粉饰太平,她算是我哪门子的妹妹?又用什么立场和斤两敢对江燃指手画脚?莫非是在你身边攀龙附凤久了,进入角色走不出来了吗?”
“我不是……我不是!”裴菡哭声陡然大了起来,颤抖道:“我只是不想辅深哥被误解才……”
“误解什么?”周辅深无动于衷地凉凉道:“我就是个爱江燃爱到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疯子,难道你比我自己还了解我吗?”
裴菡立即目瞪口呆,连哭都忘了,显然比起微博上那些文字,现实中亲耳听到周辅深冲击性的发言,带给她的刺激更大。
“唔。”薛朔那边抿住唇使劲憋住笑,去仍从攥紧的指节间泄露出些许声音,于是赶紧拿起面前酒杯喝了一口。
聂稚心则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靠在椅背上点了根烟,仿佛完全置身事外。
眼见泪水没有换来任何同情,反而换来嘲笑和冷眼旁观,裴菡备受打击,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到底是从小看到大的妹妹,饶是明知其中道理,齐烨见状仍是有些不落忍:“辅深,你也不用说得这么难听吧……”
“不光是她,你也是,齐烨。”周辅深扬起下巴,神态透着层看似鄙薄的怜悯:“假如我早知道你也是让江燃对我失望的诱因之一,那我从一开始就不会交你这个朋友。”
说到这,他又冰冷地补了句:“可惜时光不能重来。”
听出他话中真切的遗憾,齐烨这会儿也顾不上裴菡了,瞪眼道:“周辅深,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