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高俅,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我本畏酒人,临觞未尝诉,的的确确,出自苏大学士的《叔弼云履常不饮故不作诗劝履常欢饮》一诗。
而这话的意思,说的正是苏大学士自己也承认,他的酒量,很差。
差到,得自称是畏酒人!
看来萧奉先以前曾自称是苏大学士在辽国的最大拥趸,真不是胡吹大气。
他连《叔弼云履常不饮故不作诗劝履常欢饮》,这等冷门生僻的诗文都能翻出来,真真是处心积虑,处心积虑呐!
高俅望着对面,脸上已经浮现出得意之色的萧奉先,心中暗暗叫苦。
同时,没有一点重师重道自觉的高俅,忍不住埋怨起便宜老师起来。
大苏啊大苏,你说你要装逼,就特么装到底啊!
身为豪放派的祖师爷,写了这么多豪气干云的大作,怎么偏偏就是畏酒人?
畏酒人,就畏酒人吧,你……
你怎么还偏偏写了下来,这不是落人口实,授人以柄嘛!
哎……
这不是坑爹么!
不过么,这一局,高俅输的心服口服。
对方连这么生僻的诗都给挖了出来,只怕是苏大学士亲临,也得吃这一记闷亏!
但服气归服气,高俅对萧奉先接下来要做的事,不免又多了几分戒备之心。
这狗贼,所图甚大!
所图,甚大呐!
“哈哈哈……”
在没有得破局良策之前,高俅很是无耻的,抄起了萧奉先的作业。
他这一笑,便是连绵不绝,久久不歇。
这些日子虽说一直都在东奔西跑,但他的《大黄庭》功夫可没落下半点,加上有花荣这么个碍事的家伙在,他已经数月未近女色。
所以呐,他此时此刻的中气,足到令人发指!
以一人之力,便盖过了满堂的喧哗声,看来高俅的《大黄庭》啊,没白练。
“那个……”
等了好一会,都不见高俅停下笑声,萧奉先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门,张了张嘴,想要出言阻止,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对方是堂堂的使节,还是大宋的武官第一人,他萧奉先今日身为设宴的主家,总不能,不让客人家笑几声吧!
大辽国再不济,这点礼数还是有的!
可是,哪有人一笑,就不见停的哩?
头疼!
真他娘的头疼!
以萧奉先的身份不好出言打断,自然有得是人替他出头。
“兀那宋人,笑够了没,爷爷们都还等着喝酒吃肉哩!”
一个肥头大耳,膀大腰圆的辽人权贵跳将了出来,指着高俅便是毫不客气的开喷。
有了出头鸟,自然也少不了跟风的。
满堂的辽人,顿时便要跟着起哄喝彩,一起来上个,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局势,眼瞅着,就要一边倒时,高俅,却是丹凤眼中,精光一闪。
得!
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