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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ldo;你去问费瑞斯，问欧吉维亚自己，随便问什么人吧。&rdo;威尔逊回答道。

&ldo;我确实问过费瑞斯了，&rdo;陶德杭特先生承认，&ldo;但他拒绝回答。&rdo;

&ldo;哦，嗯!&rdo;威尔逊灿烂地笑道，&ldo;费瑞斯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唉，公正何在!&rdo;

陶德杭特先生也感叹了起来。当然，公正是对人有好处的，而不公正总是会损害大多数人的利益。

陶德杭特先生很喜欢威尔逊这个人。身为一个上司，威尔逊缺乏一种做上司的威严。他常被怒气冲冲的拜尔追着质问为何删除掉了他的精彩评论。每次看到拜尔追着威尔逊逼问的场景，陶德杭特先生就感到非常愉悦。

不过威尔逊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陶德杭特先生不相信也就说不过去了。他相信了，并对此感到苦恼不已。这种事跟《伦敦评论》的文化简直是大相径庭。与其他和此刊有关的人一样，陶德杭特先生对于这份传统而高贵的刊物，怀着一种特殊的骄傲，并以能够为这份刊物工作而为荣。

&ldo;天哪，天哪!&rdo;他瘦骨嶙岣的小脸上浮现着关切的神情，&ldo;但是，难道菲利克斯本爵爷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rdo;

&ldo;他知道的‐‐但他就是不管。他已经把权力全权交与了这个浑蛋，你看，他不愿意再把权力收回来，做出尔反尔的事。&rdo;

&ldo;但撇除不公正之外，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糟糕，那么许多人岂不是会因此而过得非常艰难?我猜许多人都不大容易找到工作了。而且毫无疑问，他们还有老婆孩子需要养活。&rdo;

&ldo;这就是最可恶之处，&rdo;威尔逊差点叫了起来，&ldo;那些被解雇的人中，有一半的人找不到工作。因为他们的年纪太大了。欧吉维亚或许还能找到工作，因为他的能力很强。不过我真的怀疑他是否能找到。说实话，这件事真是让人难过。&rdo;

陶德杭特先生点了点头。一个想法忽然涌上心头，他心脏一颤，想起了自己身上的动脉瘤。刚刚那十分钟令他感伤不已的会谈中，他已经把自己患病的事全然忘掉了。

&ldo;跟你说吧，&rdo;威尔逊继续说道，&ldo;我并不会说所有被解雇的人都本该留在公司里。如果只有一两个的话，倒还没啥。但另外的那十二个……&rdo;

&ldo;真的有那么多人吗?&rdo;陶德杭特先生有点心不在焉。如果他现在直截了当地告知年轻的威尔逊他只有三到四个月的时间可活了，他会说些什么呢?陶德杭特突然产生了某种荒谬的渴望，他想也许威尔逊会口齿不清地说出一些同情的话，而这些话也是他渴望听到的，抚慰他神经并给予他自信的话语。

&ldo;真的不少，而且还会越来越多。大概还会有一打人会被那个恶魔解雇。阿姆斯特朗一点也不在意，费舍曼保证了他的安全。他每天早晨一进办公室，就像是在给费舍曼舔靴子一样，忙着拍马屁。过阵子我们部门的商号搞不好就变成了《每日奉承报》，我的天哪!&rdo;

陶德杭特先生晃了晃脑袋，调整了下眼镜，然后望着那位年轻人的脸。

&ldo;那么，费舍曼有没有可能被解雇呢?&rdo;

威尔逊大笑了起来：&ldo;他不会的。没人能解雇他，他自己也不会解雇自己，而且目前高层也没有任何想要这样做的迹象。&rdo;

&ldo;嗯，那么如果他生了场重病，不得不辞职呢?如果菲利克斯本爵爷派了个人来接替他‐‐也许是比他还糟糕的家伙呢?&rdo;陶德杭特先生问道，他忽然想起了希特勒及其纳粹体系的运转。

&ldo;不会有人比他还糟糕了，&rdo;威尔逊同答道，&ldo;不过说真的，我认为菲利克斯本不会觉得可惜的。总之，我敢肯定，他不会再指派什么其他的人来干这份工作了。我们终于能够把握自己的命运了。如果费舍曼不在了，阿姆斯特朗也待不久。那么由像费瑞斯这样的正派人来主持《伦敦评论》的大局，真是再好不过了。&rdo;

&ldo;费瑞斯?&rdo;

&ldo;哦，没错。他会成为下一任总编辑。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已经这么认定了，当菲利克斯本爵士亲自管理公司的时候，他就一定会注意到这个人才。事实上，他也许很快就会成为总编辑，接管整个刊物。这就是为什么即使费瑞斯不像其他人一样对费舍曼点头哈腰，他却依然能够留在这儿没被解雇。而且，&rdo;年轻的威尔逊坦率地补充了一句，&ldo;这也是我依然还留在此处的原因。当费舍曼上台的第一个星期，我便将刚刚对你说过的这些话，统统原封不动地塞给过他。是费瑞斯保下了我，让我没有被解雇。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rdo;

&ldo;那么如果费瑞斯当上了总编，&rdo;陶德杭特先生谨慎地问道，&ldo;他是否会为那些遭受不公正待遇的被解雇员工做些事情?&rdo;

&ldo;毫无疑问他会的，&rdo;年轻人愤慨地大叫，&ldo;费瑞斯是个该死的正派人。等他当上总编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把他们统统都找回来。而且菲利克斯本也会支持这样做的。&rdo;

&ldo;我明白了，&rdo;陶德杭特先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ldo;呃‐‐这些解雇的通知，是随时都可能发布的，还是在某个特别的日子统一发布?&rdo;

&ldo;都是在星期六的早上。为啥问这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