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一层,刑具房内有一长架,挂着不同的刑具。
长架刑具应有尽有,狱吏们知晓裴郎中喜好这些刑具,特地从全国各地寻来各式各样的刑具,来讨裴大人开心。
“大人,审不出来。”
狱吏战战兢兢踏进刑具房中,偷偷抬头看了眼裴问礼,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裴大人拿着剥皮刀在把玩。
“审不出来?”裴问礼手指灵活地转着小刀,他冷笑一声,落在狱吏耳朵里浑身一抖,“私放重犯可是死罪,他有胆子把匈奴人放出去,就是抱着必死决心,说他贪财,岂不笑话。”
“一个将死之人,拿了钱有命花吗?”
狱吏捣蒜般点着头:“属下明白了!立刻就去查他钱用在哪!”
裴问礼手指一停,小刀刀尖朝下,被狠狠插在木架上。
“别让他死了。”
“是。”
裴问礼整理好衣衫,走出刑具房。距离赌约过去三天,一无所获。
他向前走着,忽的看向天牢上方的矮窗,透进的天光正好洒在他身上。
天意使然。
“大人,你吩咐要查的事查到了。”一个手下正要找裴大人,恰好在转角处碰上,立马躬身行礼,“封小将军绕远路去了余州。”
裴问礼神色一动,垂眸沉思。
最近爆发百姓游行的那个余州?圣上对此很是发愁。余州城内无论老少皆是北定将军的崇拜者,城中有一个巨大的骑马铜像。
因早些年间祁家弃掉余州,余州对祁家没半分好脸色,余州人都是阳奉阴违。圣上也管不着余州。
封长诀去余州,是鼓动百姓造反,还是平息百姓争端?
圣上恐怕早已知晓他去往余州,至于放任余州不管,应当是想看他的真心,是向着圣上,还是一心报仇。
这取决于封长诀是否投奔了裕王。
“接着查。”
裴问礼低声嘱咐下去,那个手下点头,随即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被裴问礼提点一二,那名狱吏调查有重要突破。
“陆十二他喜好赌博,在赌坊欠了不少债,而他收的钱还上那笔债务绰绰有余!他在桃里巷有个八十岁老母,催债的经常上门讨要,欺压老人家,害的他娘卧床不起。”
裴问礼淡定地听完汇报,放下茶盘,看向千百。
“你知道该怎么做。”
千百点头,转身去天牢。
一盏茶工夫,千百拿到消息,飞快跑来。
“大人,匈奴人落脚在渝州。”
匈奴人越狱后,圣上就抓紧通往北边关卡,严查来往胡人。他们只能往巴郡方向靠,绕路穿西域去北疆。
渝州,也在巴郡管控内。那片地方山多,要去抓,怕是难于青天。
“不必管他们。”
事已至此,那场赌局,已经算他赢了。刑部尚书没本事,自然要有本事的人去替。
四日后,刑部大堂,钱尚书坐在正座上焦急地探头,听刑部的人说,那个陆十二已经招了,钱尚书心中不安暗涌。